&ldo;秋兒做鬼也不肯放過蘇妹妹,對你百般糾纏,蘇妹妹就不想告慰了她讓她瞑目嗎?!&rdo;這回蘇鸞回頭了,眼中不由己的帶著一絲期冀&ldo;你可是有何辦法?&rdo;&ldo;有!&rdo;薛良彬斬釘截鐵。&ldo;秋兒的一切恨意,皆源自在下對蘇妹妹愛而不得的痛苦。故而只要蘇家肯再議舊日之親,定能令亡妹前恨盡消,含笑九泉!&rdo;蘇鸞……這回蘇鸞再無半點兒猶豫,扭頭大步走開。只當身後之人顱內患疾,藥石無醫。薛良彬這下就更是費解了!明明他之前偷聽到蘇鸞各種求薛秋兒放過她,怎的他以此作籌,竟不能令她敬畏就範?朱牆外,綠柳周垂。一位郡王府婢女打扮的姑娘,站在一顆樹下謹慎的往左右兩側眺了眺。這裡是雍郡王的府邸,與紫禁城隔護城河相望,算是真正的皇城根兒裡,天子腳下!故而極少有閒雜人等路過。見兩邊皆無人,小婢女便悄悄蹲下了身子,鑽入牆根兒裡一個不起眼的狗洞裡。若非身姿纖弱柔軟,這麼小的洞還真是無法容一人過去。眼下縱是這婢女勉強能過,亦是擠得有些艱困。她跪在地上,身子一寸一寸的往前緩慢遊移,深埋著頭,面目熬煎……在屁股也擠進來後,蘇鸞終是長長的舒了一口氣!而後拍拍手掌上的泥土,準備爬起來趕快回屋。就在蘇鸞撐起一條腿欲起身,呈半跪之姿時,恍然注意到眼前三尺外的地上站著一雙金絲溜邊兒的皂靴!蘇鸞心下一慌,緩緩抬頭將視線上移,看到那玄色蟒袍的前襟。再往上,便是玉帶。再往上,是那豔紅的垂瓔穗子,和間隔穿於其中的幾顆世所罕見的白翠珠子……她眼神驀地滯住,不敢再往上瞧去。杵在她面前的人是誰,已是昭然若揭。只是此刻陸錦珩面上的神情,蘇鸞不敢揣度。他是生氣呢,還是很生氣呢,還是特別生氣呢?僵峙片刻,還是陸錦珩率先開了口,聽不出多少怒氣,只是冷的駭人&ldo;外頭好玩兒嗎?&rdo;這語句聽似是問,然蘇鸞心下還揣得明白,陸錦珩哪會真的關心外頭好不好玩兒,他只是來詰責她的罷了。面上窘了窘,蘇鸞憋出個由頭來&ldo;回世子,臣女近幾日精神總是萎靡不振,便想起以前常喝的涼茶很是提神醒腦。郡王府沒有那等粗物,臣女只得偷偷溜出去……&rdo;&ldo;哼,&rdo;先是一聲若不可聞的冷嗤,接著陸錦珩說了句夾著碎冰碴子般噎人的話&ldo;薛秋兒的墳頭改賣涼茶了?&rdo;什麼?他知道了!心下先是一涼,接著蘇鸞又是一懼!水琴絕不是個輕易賣主的人,難道……蘇鸞驟然抬頭,對上陸錦珩一張罩著層寒霜的臉。那臉俊美昳麗,卻也凜凜逼人。可此時蘇鸞直視著他,眸中卻不再有畏怯,只餘焦急&ldo;水琴呢?&rdo;他對她嚴刑拷打了?&ldo;還在你床上躺著呢。&rdo;陸錦珩言辭依舊冷漠。蘇鸞眉心蹙起,隱隱覺得哪裡不對。她走時的確讓水琴躺到床上扮作是她,這樣即便有郡王府的丫鬟進來換香倒水,也不會露餡兒。反正自打蘇鸞來此,便沒日沒夜的昏睡不醒,這裡的下人都習以為常了,不會多想。可是,可是陸錦珩這話,顯然別具深意!躺著?……難道他把水琴打殘了?&ldo;世子……&rdo;蘇鸞的語調微微發顫,帶著示弱哀求的意思&ldo;水琴只是一個丫鬟,她做不了臣女的主,一切都只是聽令行事。臣女不該私逃出府,辜負世子庇護好意,可此事與丫鬟無關,還求世子高抬貴手,饒了她!&rdo;四目相交,僵了片刻,陸錦珩失笑,卻也不答什麼。蘇鸞細細察言觀色後,還是看不透這人,便也顧不得什麼尊卑禮數,轉身就往自己的房裡跑去。疾步瘋奔著,蘇鸞腦中不斷回溯著那日固良山一幕!屍橫遍野,血流成河……不管是好人還是壞人,在陸錦珩眼裡殺個人算什麼事兒?跟踩死只螞蟻又有何異!本以為回房後會看到血腥亦或悽愴的畫面,而當蘇鸞深吸一口氣用力推開自己的房門後,卻是愣住了。竟是一切如常。床上錦被高高隆起,不時的微微抖動,不聞痛吟,只聞酣呼……水琴還在矇頭大睡?可她好端端睡著,又怎會露餡兒?&ldo;水琴!&rdo;蘇鸞站在門外高聲喚她,同時也往床邊走去,語調中仍是帶著些許擔憂。聽到聲音,被子裡的人顯露出激動,就見那錦被明顯的抖動了兩下,接著蘇鸞便聽到一聲回應&ldo;小姐,您回來了?!&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