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何瞭解……矜傲陰狠,驕橫恣肆,殺人如麻,狼子野心。如今再加上一個&lso;恩將仇報&rso;吧。饒是在心下發恨似的腹誹一通,蘇鸞開口時還是顧及了一下自己的小命:&ldo;雍郡王世子□□獨超,俊極無儔。高視闊步,聲威素著。褒善貶惡,憐貧惜弱。&rdo;蘇鸞近乎是將腦子裡能想到譽美之詞,傾囊念出。只可惜她雜書看的不少,正經書卻沒讀幾卷,這會兒頗有書到用時方恨少的遺憾。&ldo;噢?你眼裡的世子竟有這般好?&rdo;周幽帝面色又恢復了一些和悅,此下再看這小丫頭,真是哪兒哪兒都順眼,尤其是這丫頭眼光好!&ldo;呵呵,是啊。&rdo;蘇鸞邊打哆嗦邊違心的笑笑,心道在皇上面前罵太子興許還能活,罵了世子可就真的是嫌命太長了。這幾句話,不僅逗得皇上開懷,就連坐於榻椅後的寶扇屏風後面的人,此刻也是嘴角不自覺的勾起。手中一圈兒圈兒盤著的寒玉扳指,也轉得更快了些。先前周幽帝急著召見蘇鸞,陸錦珩便提醒皇上此女膽小,又是頭回面聖,切勿太過嚴肅而將她嚇哭。周幽帝體恤的答應,而後又對陸錦珩說,自己要問些長輩該問的事,既然那丫頭膽量小,陸錦珩坐在此處只會使她羞澀不敢言。故而最終,陸錦珩只得暫時移步至榻椅的寶屏之後。聽著蘇鸞對自己這般崇敬,陸錦珩也知這話中三分真摻著七分假。然而無妨,既是從她嘴裡說出來的,他便照單全收。榻椅上,周幽帝見基本的情況也都詢完了,至於其它細節他自會命人去詳細查明。正欲吩咐蘇鸞起身之時,周幽帝忽的又想起一樁來,便又問起:&ldo;蘇家丫頭,你父母可曾為你許過什麼人家?&rdo;剛剛才平復一下下的蘇鸞,聽聞此問臉色又是一白。顯然她之前是猜對了,周幽帝果真對她有些意思。這念頭……得扼殺!&ldo;回皇上,臣女自幼時,家中便將臣女許了人家。因著臣女一家赴青州多年,才將這門親事耽擱下來。如今既已回京安居,自是要再議這門親事。&rdo;周幽帝:&ldo;……&rdo;陸錦珩:&ldo;……&rdo;&ldo;是哪家?&rdo;周幽帝的語氣裡明顯帶著不悅。蘇鸞則清楚明白的說道:&ldo;回皇上,是薛家。翰林院掌管圖書的五經博士薛淮之子薛良彬。&rdo;之所以說這麼細緻,蘇鸞自是有私心的。藉著聖怒,指不定能給薛家喂點兒什麼好果子呢?便是皇上不會因私生恨,至少也對薛家沒什麼好印象了,那麼此後薛淮想再高升,怕是無望了。周幽帝的眉間果然漫上一層忿色,漸漸也鎖出來個&lso;川&rso;字。而後他緩緩扭頭,目光投在身後的寶屏上,眸中盡是疼惜。他珩兒好不容易能入眼一人,偏生還是個許了人家的。他雖貴為帝王,卻也有諸多掣肘。正所謂君不奪臣之妻……君的兒子自然也不該奪臣的兒子之妻。哎,天公無眼!憑空降下這麼個大雷來。寶屏後,那陰影籠罩下的寒玉扳指,在指間溢位清凜的微芒,只是不再轉動。再往上去,那雙同樣掩在寶屏遮影裡的黑瞳,此時正釋著比那枚扳指還要幽陰的寒光。&ldo;哐嚓&rdo;一聲,周幽帝所坐榻椅的寶屏後, 傳來一個木質椅腳狠狠摩擦地面的動靜。聞聲蘇鸞微微一愣, 目光移向周幽帝身後的那座寶屏, 感覺先前那個聲音好似不是周幽帝所發出的。那麼,寶屏後面還有人就在蘇鸞以好奇探究的目光疑視時,周幽帝悠忽開了口:&ldo;行了,你且先退下吧。&rdo;這聲音帶著明顯的不悅, 蘇鸞自是聽得出。看來她先前的那些話是起作用了, 周幽帝已厭棄她了。恭敬的叩了個頭,蘇鸞退出御書房。候命在門外的趙德順見蘇鸞這麼快出來,朝她笑笑問道:&ldo;蘇姑娘,您這是?&rdo;蘇鸞茫然, &ldo;我……皇上只說要我先退下。&rdo;皇上沒給任何明示,陸錦珩如今也不知去了何處, 諾大一個紫禁城,她又該去哪兒待著呢?沒有陸錦珩帶著,她自己顯然是離不開紫禁城的。德順公公也覺得奇怪, 依著聖上先前急召蘇姑娘的樣子,該已想好了如何安置她。畢竟今日宮中來為聖上慶壽的達官貴眷多的是, 如何招呼皆有例可依。可這位蘇姑娘卻是身份特別,又沒有聖上的任何吩咐, 他該如何招待她?為難了片刻, 德順公公還是朝蘇鸞擠出個笑臉兒來:&ldo;蘇姑娘, 若不然您還是先回偏殿, 再用會兒茶點可好?&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