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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9頁

&ldo;老爺,夫人,安兒那孩子的確是年輕糊塗,害得一家人丟了臉面……&rdo;柳姨娘嗚咽起來,蘇卉見狀忙去扶孃親,卻被孃親推開了。&ldo;誰也別攔我,讓我把話說完!&rdo;柳姨娘莫名強勢一回,蘇卉也只好作罷,跪在一旁陪著孃親。柳姨娘自己拿帕子拭淚,好讓自己能鎮定的將話說完。&ldo;可安兒再蠢,也終究是蘇家的骨血。古語道只有不孝的兒女,沒有狠心的爹孃……總不能親眼看著她在夫家卑微下去。&rdo;&ldo;以往孝安伯府不給咱們送貼子,咱們自然也不會上趕著去認親賺冷臉!可這回她們既然下了,咱們也不該明著薄她們……&rdo;一通心理話說完,柳姨娘依舊跪在地上嗚咽。蘇道北帶著幾分心疼看向秦氏,秦氏起初以為老爺眼底的心疼是衝著柳姨娘的,可等他開了口,秦氏才明白他是衝著她的。&ldo;夫人,還是你拿主意吧。我那些清高拋下便拋下了,可最終去面對那些怨毒冷漠刁滑嘴臉的人是你,我是怕你會受委屈。&rdo;這話,蘇道北是湊在秦氏耳根兒前遮了手說的,除了秦氏誰也沒聽見。秦氏原本是不想去的,可老爺這般為她擔憂,驟然就心軟下來。秦氏衝自家老爺笑笑,轉頭看向柳姨娘,&ldo;你且起來吧,明日還要見女兒,哭腫了眼難堪。&rdo;&ldo;夫人……&rdo;柳姨娘眼中閃過意外之喜,激動之下竟給秦氏叩了個頭。這個頭,使得秦氏親自起身來攙扶她,一時間好似對柳姨娘消了芥蒂。只是秦氏不放心的看眼自己女兒,說道:&ldo;鸞兒,明日你就不必去了。&rdo;蘇鸞微怔,但旋即明白母親的用意。秦氏這是怕她去了會受委屈,畢竟這種日子唐家未必只請她們這一門親家,正房孃家人也一定是請了的。顯然,她們是低人一頭的。而蘇卉是蘇安的親妹妹,自然是想見姐姐的,故而秦氏並未不讓蘇卉去。不過蘇鸞有自己的主意,若是都不去便罷,既然秦氏去了,她又如何能作壁上觀?是以蘇鸞便拉上秦氏的胳膊撒嬌道:&ldo;母親,鸞兒也想大姐姐的,既然決定去了就一家人同去吧。&rdo;秦氏遲疑了片刻,而後妥協。翌日一早,蘇鸞洗漱過後讓水琴幫她梳了個精緻的髮髻。平日裡她可以不注重這些體面,甚至進宮都可以只著一身素衣,但去孝安伯府卻不同,這些錦衣珠翠都是可以拿來給蘇安撐腰的。收拾完這些蘇鸞去了前堂與大家匯合,她發現秦氏與柳姨娘也是將壓箱底兒的珍藏都祭出來了,包括三姐姐蘇卉,一家人妝扮的比辭歲迎新年還隆重!府門外,租借來的高車駟馬擦拭一新,帷裳氈毯換了新的,連原本掛的銅鑾鈴都換成了銀的。朝陽燦燦,勁馬軟廂行於長街之上,新換的銀鈴在金光下粲煥無比。一個時辰後,馬車停在孝安伯府的大門前。眼看著旁邊並行停下的馬車有門房小廝殷勤出來牽馬墜鐙,蘇家的馬車卻無人前來接迎。秦氏臉色沉了沉,隱隱感覺到被人不公平對待。只是既然來了,也不能因這點小事兒就折返回去。&ldo;咱們自己進吧。&rdo;秦氏說著,起身下了車。其它人也跟著下了馬車。蘇家四位女眷,身著面料上成的錦衣華服,來到孝安伯府的大門前。門房的人終是關注到她們,上前客氣的問道:&ldo;不知幾位是哪府上的?&rdo;蘇家的婆子答道:&ldo;蘇府。&rdo;門房小廝皺著眉撓了撓頭,一臉為難:&ldo;沒聽說請了哪個蘇家啊……&rdo;&ldo;是你家大公子唐光霽的妾室,蘇安的孃家。&rdo;門房一聽,更是篤定:&ldo;真沒請。&rdo;隅中,正是驕陽滿天。又有兩輛馬車接連停在了孝安伯府大門外, 看樣子是同一家的親戚分了兩車而坐。這種好日子定然是主家特意吩咐過, 孝安伯府的小廝跟那酒樓的小二般頂著市儈的笑臉迎出去, 為人牽馬墜鐙,一臉喜氣相迎。只蘇家的四位女眷並著幾個丫鬟婆子杵在門前,備顯窘迫。&ldo;母親, 這事兒蹊蹺,咱們還是先回去吧。&rdo;蘇鸞攙著秦氏說道。想到昨晚柳姨娘又是哭又是跪的, 秦氏不由得瞥她一眼,不悅中又似帶著幾分徵詢的意思。柳姨娘雖算不上個精明人, 卻也傻不到哪兒去, 如今便是心裡再想見女兒, 也覺察出被孝安伯府的人戲弄了。愧疚的望一眼秦氏和兩個晚輩,柳姨娘突然帶著幾分骨氣的朝著孝安伯府的朱漆大門啐了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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