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件事, 所有人都只當是第三國為破壞兩國關係而使出的絆子, 唯有蘇鸞知道事情的真相。邑國的長公主,乃是被她的親妹妹焦敏所殺!故而,一個連自己親姐姐都下得去手的女人,蘇鸞是由心的畏懼。這個女人當真是毒進了骨子裡,蘇鸞一點兒也不想和這陰毒女人扯上關係。在意識到二皇子盯著自己後,焦敏立馬斂了看向蘇鸞時的刻薄神情,轉而淡出抹恬靜笑容,屈膝恭敬行禮,&ldo;殿下,臣妾已給母后請過安了。不知殿下這邊,可給父皇請好了安?&rdo;一聽這句,李帛昭原本驕矜的眼神登時萎了下去,還透著絲怨氣。若是順利請完了安,他又何需在此乾坐著苦等?先前去御書房時,他被趙德順那個狗東西攔在了外頭!說什麼皇上這會兒正有要事,不便讓他進去。他本以為真是哪位大臣在和父皇商量軍機要務,誰知尋了個御前小宮女一打聽,竟是陸錦珩在裡頭!一氣之下,他想不請這個安了!可又怕過會兒父皇忙完,聽那狗奴才提起他來過的事,再傳見時找不見他,會覺得他沒耐性,請安之心不誠。思量再三,李帛昭這才來了這處偏殿,想著遲一會再去。焦敏乖覺,最會鑑貌辨色。眼見二皇子眼中帶憤,面露不悅,多少也猜到了幾分。便想著借個旁的什麼事兒來轉移下注意力,息息二皇子憋在肚裡的火。這時,焦敏一低頭,重又將視線落在了蘇鸞身上。就她吧。誰讓方才進來時,恰巧見她與二皇子拉拉扯扯呢?誰又叫她那張臉蛋兒有幾分姿色,越看越像個禍害呢!&ldo;你是何人?&rdo;焦敏語氣輕慢,又帶出冷冷的逼迫。蘇鸞只將頭低了低示弱,嘴上卻不答。她很清楚焦敏的脾性,若她不答,焦敏說不定還有幾分猜疑與忌憚,耗上一會兒指不定能找個機會脫身。若是答了,焦敏知她只是個正六品官員的家眷,當下便不會輕饒了她。當然更為關鍵的一點,還是蘇鸞不想給蘇家招惹麻煩。焦敏睨著腳下的蘇鸞眯了眯眼,嘴角泛起一抹譏刺的笑。不必她多言,旁邊的一個心腹女官便代為詰斥道:&ldo;你這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不成,二皇子妃問話,你竟敢不答?&rdo;蘇鸞不接這話茬,只示弱求饒:&ldo;求二皇子,二皇子妃饒恕!&rdo;&ldo;哼‐‐&rdo;焦敏冷嗤一聲,雖說她如今不知這姑娘有何來頭,但看這姑娘怕成這樣,想來也不會是有什麼靠山的。&ldo;掌嘴!&rdo;隨著焦敏一聲令下,那個女官肅著臉走到蘇鸞面前,左手托起蘇鸞的下巴,既而高高揮起右手!就在那隻手將要落下時,蘇鸞疾呼一聲:&ldo;等等!&rdo;那隻手懸停在半空,女官面露疑惑的睨著蘇鸞。蘇鸞可憐巴巴的望向焦敏,一臉的妥協認慫:&ldo;二皇子妃,臣女名叫蘇鸞,是禮部儀制司主事蘇道北的女兒。&rdo;然而焦敏臉上沒有半分波動,細細的蛾眉一挑,瞪了眼那女官:&ldo;她讓你等你就等?&rdo;&ldo;奴婢知錯了!&rdo;那女官嚇的一哆嗦,立馬又揚起手掌來,朝著蘇鸞毫不猶豫的揮了下去!那一瞬,蘇鸞不由自主的緊閉上雙眼。心下暗自委屈:不說也要打,說了還是得打,那還假模假樣的問她做什麼呢?就是為了走個流程麼……&ldo;啪‐‐&rdo;一巴掌狠狠抽在臉上!聲音脆亮悠長。想是女官早就慣熟了這些技能,手法太快,以至於蘇鸞都沒有第一時間感覺到痛意。可反應了一會兒,蘇鸞還是沒有感覺到痛意。她緩緩睜開眼睛,戰戰兢兢的掃量眼前。可此時的眼睛已不爭氣的聚了兩汪水氣,透過那些朦朦朧朧,視野變的虛渺。蘇鸞只看到眼前佇立著一個看不真切的高大身影,那身影微微俯下,一隻有力的大手攙扶上她的臂肘,單手便將她給提了起來。那隻手緊緊握著她,蘇鸞有些不知所措的垂下頭去,兩滴打轉了許久的淚終於奪眶而出。如此,視野反倒清明起來。她看到蜷縮在地上的女官,一手捂著臉,一手撐著地,嘴角流著血,卻是驚恐的瞪著這邊,不敢發出一點兒動靜。彷彿怕流露出輕微的怨尤,便能招來更嚴厲的打擊一般。蘇鸞這才明白過來,原來方才那無比響亮清脆的一巴掌,沒有落在她的臉上,而是落在了那個女官的臉上。蘇鸞怯生生的抬頭,當那一串白翠珠子入眼後,便什麼都明白了。剛才那一巴掌,是陸錦珩身旁的炎華動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