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我……我真的只是拿李夫人當個可憐人。她說她兒媳陰氏險些被沉了河,最後雖保住了一條命,卻也只能休妻。還有差點兒來到這世上的孫兒,也沒了。我真的只是可憐李夫人,才時常聽她怨叨這些。她說恨蘇家姑娘也恨世子,是你二人將她弄的家破人亡妻離子散。我原本只當她是傷心之下說的氣話,以為時間久了恨意也會漸消,誰料她竟真的付諸行動……&rdo;吳側妃解釋了一大通,也不知陸錦珩聽進去了幾個字,只是見他臉上沒有多少反應。看來她是不能指望拿親情來打動他了。那便唯有如來時做好的最壞打算,放低姿態死命的求他!讓他可憐她,好網開一面不將此事鬧至御前。念及此,吳側妃再次跪下!&ldo;世子,我可以發誓,此事我真的只是知情,卻未曾親自參與……但我知即便知情不報,亦是大罪……但古語有云家醜不可外揚,只要咱們郡王府裡關起門兒來解決此事,我任打任罰!&rdo;沉默了許久的陸錦珩,唇邊始終只是掛著莫測的笑意。她就靜靜的看這女人如何作戲。吳側妃出身平平,便是雍郡王沒有正妃在先,她也只夠格做個側妃。過去陸錦珩也委實納悶兒過,這女人有什麼手段能哄得雍郡王這麼多年不迎繼妃,而將整個家宅交到了她的手上,讓她成了這府上實質的女主子。今日看來,她的手段,不過爾爾。這樣一個女人,竟時時妄圖代替他母親的位置。陸錦珩起身繞過書案,來到吳側妃身前,緩緩俯身抬了抬她的胳膊,示意她起來。吳側妃便起來,怔怔的看著陸錦珩,心想他難道是信她了,準備寬宥了?&ldo;世子?&rdo;&ldo;吳側妃,我很願意相信你的話,但是片面之詞實在是不足取信。不若這樣,你親筆寫張邀貼給孝安伯府送去,以你的名義邀李夫人於府外碰面。&rdo;吳側妃怔了怔,她知道將李夫人供出後,陸錦珩定不會放過李夫人。只是她沒 想到陸錦珩讓她來設這個套給李夫人鑽。這招兒高明啊!李夫人為伯爺生兒育女,雖無正室名份更無誥命加身,卻也是實打實的貴眷。任陸錦珩再如何猖狂,也不能帶著侍衛去孝安伯府抓人。他必得先將此事稟告給皇上,再由皇上指派官員去孝安伯府拿人,由專員審問。可孝安伯府在宮中也是有耳目的,且不說這套流程走下來,李夫人早可能聽到風聲出城避禍去了。即便是李夫人不逃,一來專員也不敢對貴眷用刑,二來伯爺必在外走動遊說,最終出來幾個和稀泥的,能審到什麼地步很難說。而陸錦珩如今要吳側妃以私邀名義將李夫人誆出來,直接將人&lso;請&rso;來郡王府,以他的手段錄出口供佔了先機,再呈給聖上看。屆時白紙黑字的罪狀在手,自無需再假手他人審理,伯爺想救人也就難了。而李夫人,無疑會因著吳側妃的誆騙而有被背叛的感覺,到時必也不會嘴下留情。短短一瞬,吳側妃便想通了這些。她的身子不由得晃了晃,不知是跪的膝蓋痠麻,還是真的心神俱碎。&ldo;世子,雖然李夫人怨念頗深,不可饒恕,但……&rdo;&ldo;側妃既知她不可饒恕,就無非再多言了。&rdo;正想為李夫人求情,以免自己受其牽連,可不等吳側妃說出下半句,就被陸錦珩截斷了話頭。看著吳側妃立在那兒不動,陸錦珩催問道:&ldo;怎麼,側妃不想寫?難不成是有什麼把柄抓在對方手中?&rdo;&ldo;沒……沒。&rdo;吳側妃連忙否認,妥協道:&ldo;我寫,我這就去寫。&rdo;她唯有賭李夫人能看出字裡行間的怪異,警惕而不露面。只要李夫人不出伯府,便還有轉寰餘地。至少能給她點兒時間再與李夫人私下見一面,說服李夫人將此事抗下來。莫要被陸錦珩殺個措手不及。吳側妃正想出書房回去寫信,陸錦珩卻直接從書案上取來紙筆,交給她。在這雙眼睛的監督下,吳側妃匆匆寫了信,命貼身丫鬟送去孝安伯府。吳側妃約了李夫人於一處茶社包廂碰面,而去茶社的自然不是吳側妃,而是兩名侍衛。很快他們二人便將來茶社赴約的李夫人扣住,帶回了郡王府。路上李夫人便猜到了怎麼回事兒,她雖不敢信侄兒出賣了自己,但事已至此也由不得她不信。李夫人本就心灰意冷。兒子妻離子散,她也被伯爺不待見,郡主婆母更是口口聲聲的要將她轟出伯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