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再之後皇帝駕崩,太子繼承了大統。他以為自己成為了天下霸主,便再無人可阻撓他行事,故而他打算以江山為聘,奪回心愛之人。然而這時他卻得知,心愛之人已有了身孕。新帝一時無措,事情耽擱下來,他想著待愛人產子後再做打算。卻未料到那姑娘產子之時,亦是喪命之時。&rdo;蘇鸞身子不由自主的一顫,&ldo;她就這麼死了?那……那個孩子呢?&rdo;&ldo;那個孩子活了下來。&rdo;&ldo;那皇帝呢?&rdo;蘇鸞又問。&ldo;那個皇帝永失所愛,痛苦了許久。只是江山重擔壓於肩上,由不得他隨心而活。他後來又有了許多的妃子,許多的孩子,只是他的心卻始終是麻木的,從未因新人笑,或是又添皇子而雀躍。直到有一日,他得知所愛之人留於世上的那個孩子,其實是他的骨血!他欣喜若狂,重新活了過來。&rdo;蘇鸞怔怔的聽著,心下五味雜陳。&ldo;皇帝想將這個流於宮外的小皇子認回,想將餘生所有的寵愛都給他,然而已懂事的小皇子卻說這樣會辱了母親清譽。皇帝也不忍再逼他,於是仍同意他留在養父府中,明裡暗裡處處護著小皇子。&rdo;&ldo;那,那個小皇子在養父那裡生活的快樂嗎?&rdo;蘇鸞心下隱隱為其擔憂,她不敢想這世上有哪個豁達的男人,可容許自己的夫人生下的孩子是別人的種。哪怕是當今聖上的種,依舊是奇恥大辱。&ldo;哼~&rdo;陸錦珩輕蔑的冷笑一聲,既而答道:&ldo;快樂。&rdo;蘇鸞難以置信的看著陸錦珩,陸錦珩則繼續說道:&ldo;小皇子時常面對磨攪訛綳,明刀暗槍。漸漸的,他便也樂在其中。與那些老狐狸們過招兒多了,他的心也磨礪得硬了。&rdo;&ldo;總有人想小皇子死,卻偏偏不敢親自動手,於是有一次設計將他誆去冀州別苑避暑。而冀州正值地動,那些人想著小皇子若死於天災,皇上便無法怪罪任何人。&rdo;&ldo;而偏偏在小皇子將死之際,有一雙小手扒開了他頭頂的瓦礫,讓他重新呼吸到外面的空氣……&rdo;故事講完, 屋子內靜默了良久。陸錦珩雖摟著蘇鸞,蘇鸞卻是垂著頭。他看不到她的表情,看不到她因驚恐而衝破病痛禁錮瞪圓的一雙杏眼。陸錦珩居然是……居然是皇上的骨肉?這麼一來, 似乎書中蘇鸞所有覺得蹊蹺的, 便都順理成章了。難怪皇上將陸錦珩寵信到沒邊兒!難怪眾人表面上對他客氣, 暗地裡卻想著要他的命!難怪他後來參與了奪嫡之爭……心中暗暗驚歎完這些,蘇鸞的思緒又停在陸錦珩最後的那句話上:&lso;而偏偏在小皇子將死之際,有一雙小手扒開了他頭頂的瓦礫,讓他重新呼吸到外面的空氣……&rso;果然陸錦珩今日對她的溫情種種,仍是基於原主幼時的恩情。這明明是蘇鸞早就猜想到的, 可不知為何,聽陸錦珩親口表達出來, 她還是明顯感覺到有一種失望的情緒在心底蔓延。默默的咬了咬下唇,蘇鸞似在申飭自己的內心, 竟不知何時生出非分之想!&ldo;蘇鸞?&rdo;陸錦珩柔聲喚了句, 聲量低得也就僅僅能讓懷裡的蘇鸞聽到。可蘇鸞沒有給他任何反應。陸錦珩抽手抬了抬蘇鸞的下巴, 發現她雙目安然的闔著,竟不知何時睡著了。許是燒得昏昏沉沉的緣故吧。看來,她沒能聽完他的故事。罷了。陸錦珩抻了抻蘇鸞身上蓋的被子, 將她的手塞回被中, 腦袋也放回枕上。他怕一直這樣摟著她睡, 會令她太累。腦袋落回軟枕的時候, 蘇鸞佯作自然的朝裡歪了歪, 如此陸錦珩便看不到她的臉。趁陸錦珩起身吹蠟燭時, 蘇鸞徹底將身子翻向了裡側,背對著陸錦珩。燈熄了,一片黑暗中蘇鸞睜開了雙眼。因著發燒連皮肉都是痛的,加之先前那個無比震撼的故事,今晚她怕是要睡不著了。陸錦珩的真實身份是皇子,還是當今聖上唯一寵信的皇子……蘇鸞一時有些彷徨,她不知日後該如何對待這樣的陸錦珩。況且就她多年看書得出的心得,知道秘密太多的人,往往沒什麼好下場。正所謂不知者不怪,她還是如以前那樣,裝作什麼都不知好了。反正她今晚本就燒得糊里糊塗的,陸錦珩也不會懷疑什麼。很好。就在蘇鸞打算這樣空瞪一夜時,突然感覺到一小股兒涼氣順著她的後背襲來。是被子被開啟了。倏爾,便有一隻大手搭在她的腰窩上。蘇鸞嚇得打了一個哆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