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了破廟,西涼使臣站在院子中間四下裡張望,想看看接頭的那人來了沒有。然而張望一圈兒,沒見什麼人影。他有些害怕,害怕對方不來,他的解藥也沒了著落。而此時的車廂內,陸錦珩和炎華以及另外兩名侍衛都不出一點動靜,在對方現身前他們得裝作車內無人。偽裝成馬伕的侍衛也歪靠在轅門上,佯作睏乏小憩。炎華的聽力最好,他閉目豎起耳朵仔細聆聽周圍的動靜。然而突然出現的一道破風聲,不只炎華聽到了,陸錦珩也聽到了,兩人同時睜開相視看了一眼。誰也沒張嘴說話,但車內四人都極有默契的以眼神交流著,他們知道來的這人也是個會輕功的高手。商人?什麼商人還會去功夫。待那破風聲消失到院內後,陸錦珩確定人已入了破廟,食指輕輕一動,所有人輕手輕腳的下了馬車。一位世子,一位侍衛首領,加三名武功極好的侍衛。五個人分散開往破廟步步逼近,呈包抄狀。五人腳下極輕,連細小石子踩磨的動靜都沒發出。到牆跟兒時,陸錦珩示意大家等了等。直到一陣小風颳起,陸錦珩抬了抬手,幾人便迅速躍上了牆頭!藉著那風聲的遮掩,他們的行動沒有被對方辨認出來。夜幕下,由高往低看總是有視角優勢。陸錦珩看到一個著黑色披風的人站在西涼使臣的對面,二人相互對視著,嘴上卻還沒說一句話。來人定是個極會察言觀色的,因為他很快便從西涼使臣的慌張神色中,察覺到事情可能並沒有辦得太順利。&ldo;失敗了?&rdo;黑衣人眯了眯眼,透出一股子陰厲之色,接著怪責道:&ldo;我不是說過,只有計成了才發鳴鏑!&rdo;&ldo;計……成了啊。&rdo;西涼使臣依陸錦珩來前交待好的說法,顫顫巍巍的辯駁道。只是他膽怯的神色,將他深深的出賣了。黑衣人也分明不信,用略顯戲謔的口吻問道:&ldo;計成了?那安定公主死了?&rdo;&ldo;死……死了。&rdo;&ldo;哼~&rdo;黑衣人輕蔑的冷嗤,不過好在他並未懷疑自己中了埋伏,只是當這西涼使臣想誆騙另一半酬金。&ldo;那怎麼我一點兒動靜也沒聽到?&rdo;黑衣人冷眼審視著西涼使臣,信步繞著他轉了半圈兒,有施壓之意。也就是黑衣人繞了這半圈,便使得臉正朝著陸錦珩他們的方向。黑色兜帽的遮蔽下,黑衣人的近半張臉是被掩在陰影裡的。不過僅憑鼻子開始的外露的那大半張臉,陸錦珩便有一種奇怪的感覺。陸錦珩漸漸蹙起眉頭,這人……有幾分面熟。事已至此,也無需再躲躲藏藏,陸錦珩隨手扣下牆頭的一塊小石頭,朝著黑衣人的頭部彈去!因著並無設防,黑衣人雖在石頭襲來的一瞬察覺到了,卻已來不及做出反應,那石頭擦著他的頭頂飛過,帶過的力量將兜帽掀了下去。陸錦珩先前皺起的眉頭驀地舒展開來,果然是他!與此同時,炎華帶著其它三名侍衛也躍入院中,逼近那黑衣人。而黑衣人只透過對幾人的觀察,便篤定幾人的功夫在他之上,硬拼他無勝算,想了想,他飛快的抽出刀來抵到西涼使臣的脖子上!&ldo;好你個死胖子,竟敢玩兒黑吃黑的把戲!你的家眷現在可都還在我的掌控之中,你不想要他們活了?!&rdo;至今,他竟還不知自己中的是誰的圈套,只當是西涼使臣找來的幫手,要逼他拿出另一半的酬金。西涼使臣這下徹底慌了,心說抓他當人質有什麼用啊?他把接頭人引出,便等同最後的價值被榨乾了,如今陸錦珩怕是正巴不得借別人的手來除了他!只是這話西涼使臣不能說,他還是規規矩矩的喊了兩聲:&ldo;救命。&rdo;而後帶有提點之意的朝著還站在牆頭上的陸錦珩喊道:&ldo;雍郡王世子,您得救救我啊……&rdo;正拿刀架著西涼使臣的黑衣人一聽&lso;雍郡王世子&rso;的名號,當即想明白了。他從背後架刀逼著西涼使臣,一低頭在他耳邊輕問一句:&ldo;這些不是你的人?&rdo;&ldo;不是啊……這些是周人。&rdo;西涼使臣急著解釋,原本他還想搖搖頭,可一起刀就卡在他脖子上,搖頭等同想不開。黑衣人這下有些尷尬,他繼續抓著這個胖子已無大用,可放了他他也是沒什麼退路。最後黑衣的人的視線躍到牆上的陸錦珩身上:&ldo;你們到底想做什麼?&rdo;他也不確定這些人到底對他們的計謀知道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