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蘇家妹妹,快嚐嚐,這是慧種所結的佛果呢!看來咱們都是與佛有緣的人吶。&rdo;說這話的同時,薛秋兒捻著那枚青色的果子遞到蘇鸞眼前。蘇鸞瞥了眼那果子,細細長長,有個三粒的長生果般大。果真是超出了她的認知範疇,沒見過這玩意兒。出於禮貌,蘇鸞接了過來,但握在手裡沒吃,只客氣道&ldo;有勞薛姐姐了。&rdo;原以為送完果子薛秋兒就會回了,卻不想她往蘇鸞西側移了小步,竟有意挨著同坐!蘇鸞見狀麻溜調轉個姿勢,將原本搭在東側的腳搭到了西側,攔住薛秋兒往前進一步的餘地。同時拿帕子拭了拭一側的額頭,笑吟吟道&ldo;這會兒竟有些潲雨呢,薛姐姐還是回去坐吧。&rdo;&ldo;既是潲雨,那蘇妹妹也一併去那邊坐吧。&rdo;帶著一臉的虛偽關切,薛秋兒伸手便要去拉蘇鸞。先前薛秋兒不讓哥哥來,便是見著哥哥已吃了一回閉門羹,知道再來也不過是多看一場冷臉色。可她就不同了,她總有臨機制變的本事,將旁人的推卻之辭輕易就堵回去。只是還不等薛秋兒的手碰到蘇鸞身上,蘇鸞已主動將她的手給推開,動作也是乾脆的一點兒不留情面&ldo;姐姐別碰,髒呢!&rdo;說著,蘇鸞指指一直倚靠的那雕木護欄,語氣帶著一絲窘迫和可憐&ldo;剛剛沒注意這處全是積灰,蹭了一身。&rdo;這般的拒人千里,薛秋兒雖看出她多半是故意的,但還是強撐著笑意&ldo;你看這處又是潲雨又是積灰的,蘇妹妹還是隨我去那邊坐吧。&rdo;蘇鸞裝模作樣的在肩頭拍打兩下並不存在的灰塵,漫不經心道&ldo;薛姐姐不知,蘇鸞在青州這些年,總是風裡雨裡的。那時覺得荼苦,可回京一個月未見一場雨,今日見了倒覺得格外親切,想多看看。&rdo;說到這兒,蘇鸞笑笑&ldo;我在這坐會兒,薛姐姐快過去吧。&rdo;薛秋兒終是無話可說,這還是頭一回碰到同齡間她拗不過的人,不免有些懊惱。走前夾著惡意的丟了句&ldo;那蘇妹妹小心著些,可別病了!&rdo;說罷,悻悻的轉頭回去了。斜睨著薛秋兒的背影,蘇鸞心道原主是不知薛家的腌臢事,才淌了這趟渾水。可她卻是知道的,若還攪和進去,那真是自尋死路了。是以,無論如何,她也得將自己和薛良彬的這段孽緣,扼殺在搖籃裡!思及此,蘇鸞情不自禁的剜了一眼薛良彬。不知是這記眼刀甩得太狠還是怎的,薛良彬驀地抬頭也看向蘇鸞。四目相交,蘇鸞那沒來由的嗔視,就顯得有些尷尬了。她只得自然的緩和下來,眼角微微彎起,化成一抹似有似無的笑意。這憑空而降的溫柔,落在薛良彬的眼裡,自是成了一道暗送秋波的風情!頓時彷彿有一陣春風拂來,吹得他心頭都開了花兒。蘇鸞厭棄的別開眼去,這一看,竟發現外頭的雨說停便停了!蘇鸞當即從欄凳彈起,朝著眾人大呼一聲&ldo;雨停了!&rdo;秦氏原本就敷衍的累心,一聽這話立馬高興的起身&ldo;趁雨停了就得趕快走,這天兒沒定數,指不定哪會兒就又下起來了!&rdo;蘇家的幾個丫鬟婆子也趕緊聚了過來,收拾收拾主子們的隨身物什,然後攙著秦氏與蘇鸞往水榭外去。這邊蘇鸞正小心翼翼的拾級而下,驀然聽到身後薛秋兒的聲音&ldo;母親,秦伯母說的是,咱們也得緊著回去呢。&rdo;之後,便傳來下人們收拾物什的聲響,接著便是薛家人跟上來的腳步聲。蘇鸞心下暗罵,薛秋兒肯定是還不肯死心,想再尋機會對她下手!當初原主是被薛秋兒有心算了無心,而當下卻是兩個有心之人對局,孰勝孰負就得看頭腦和反應了。如此想著,蘇鸞腳下更加謹慎,也囑咐左右兩個丫鬟走的慢些穩當些。出了水榭,還要途徑一條逼仄泥道,方可至馬車駐停之處。泥道一側臨湖,一側臨著俯覽整個淞陽湖位置最佳的酒樓‐‐淞陽樓。因著泥道剛被風雨剝蝕過,正是滑不可涉。有幾處坑窪之地還積著雨水,蘇鸞因著早上崴腳這會兒行動不利索,被兩個丫鬟架著躲來躲去的。就在蘇鸞堪堪躲過一個小水坑後,忽聽到身後&ldo;啊‐‐&rdo;一聲尖叫!蘇鸞轉頭一看,見薛秋兒正張著雙臂身子失衡的朝她撲來!這種誤撞的招數,是白蓮花用濫了的尋常手段罷了。故而蘇鸞也不慌,靈巧的一歪身子,晃了薛秋兒一個。薛秋兒撞在臨湖的漢白玉雕欄上,當即軟了膝蓋跪在地上。原以為薛秋兒沒能順利推了自己下水,蘇鸞以為事情到此為止了,然而就在薛秋兒失敗的同時她又聽到薛良彬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