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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1頁

一束時間久了些,花瓣泛了黃,耷拉著腦袋,葉子也已經從原來的翠綠變得黑了一片,散發著一股陳舊的味道。

前者像她塑造出來的自己,後者是真實的自己。

“啪--”地一聲,她揮手將兩個花瓶打翻在地上。

新鮮和的百合花混合在一起,躺在一灘水和陶瓷碎片上。

程蕊蕊蹲下來,撿起地上的碎片,坐在地上靠著牆,微微仰頭看著天花板。

瓷片割在手腕上並不痛,她看著地上的鮮血,那種生命流逝,失去對命運掌控的感覺才是最令人恐懼和害怕的。

程蕊蕊覺得自己不應該死,該死的都還沒死,她為什麼要死。

她摁住傷口,站起來往洗手間走去。

她在傷口上纏了厚厚的繃帶,將茶几上的水果刀放在包裡。

她轉頭看見餐桌果盤上的橘子,想到了橘子園裡滿樹酸酸甜甜的味道。她把刀從包裡拿出來扔到了地上。

透過橘子園,她看見自己摘下來的橘子被舅媽扔在了旅館門口的垃圾桶裡。她又把地上的刀撿起來放在了包裡。

刀尖劃傷了她的手指,她蹲在地上抱著頭崩潰大哭。

她想起在麵館門口撿到的傳單,一家心理諮詢工作室的廣告。上面寫著對政法大學的學生免費開放。

她從抽屜裡拿出她的學生證,這是她花兩百塊錢買的假的,做的跟真的一樣。

她將學生證放在大衣口袋裡,另一隻口袋裡放著那把水果刀。

一邊是救贖,一邊是地獄。

晚上十一點,程蕊蕊迎著寒風出了門。

邵其峰和一個警員坐在一輛黑色jeep車裡,車窗開了一半。

他們在監視陶正則,這個教化案的最大嫌疑人。

陶正則的生活很規律,主要在政法大學、心理諮詢工作室、家和菜市場之間。他與七歲的兒子陶維維一起生活,還請了個負責照顧兒子的保姆。

他很警覺,經常能發現跟蹤的警察,卻又一點都不在乎,隨便別人怎麼監視,他依然是該幹什麼幹什麼,甚至毫不避諱地把尋求他幫助的學生帶進他的心理諮詢工作室。

他看起來坦坦蕩蕩。

邵其峰擰開礦泉水瓶子喝了口水:“這個陶正則,我就不信抓不到他的一點把柄。”

警員戳了邵其峰一下:“瘋子你看,那個女人是不是有點奇怪?”

邵其峰看了看,女人穿著一件紅色的大衣,夜色將那紅色襯得發暗,像被潑了層鮮血乾涸後的顏色。

她已經在辦公樓門口徘徊好幾圈了,時不時抬頭看著門口的一排廣告燈箱。

像是下了什麼重大的決心,她走進了辦公樓。

可三分鐘之後她就出來了,跟進來的時候一樣,看不出任何異常。

一早,宋柔將昨天晚上烤好的曲奇餅乾放在竹編的小籃子裡, 在籃子上繫了個漂亮的蝴蝶結。

宋嵐接過來, 從裡面拿出來一塊餅乾拆開吃了,指了指上面的蝴蝶結:“能吃就行, 還弄這麼好看。市局那幫子猛女糙漢又不懂欣賞,宗旨就是能吃就行, 吃不死就好。”

宋柔將被宋嵐弄亂的蝴蝶結重新整理了一下:“你放在辦公室裡,吃完我再做。”

門鈴聲響起,宋柔笑了笑:“準備走吧。”

顧修然站在門口,看見宋柔,伸出手來拉住她:“早啊,我的公主。”

宋嵐將手上的餅乾籃子往顧修然手上一塞, 用身體隔開宋柔和顧修然, 一邊說道:“身為護法就該有護法的覺悟, 你來拿東西。”

“至於我,當然是貼身保護我們的公主殿下。”

宋嵐說著,抱著宋柔的肩膀, 將她往自己身上揉,耀武揚威般地看著顧修然。

顧修然無奈地笑了一下, 他接過籃子,從裡面拿出來幾塊餅乾放在了自己的大衣口袋裡。

宋柔:“你不是不大喜歡吃這些小零食的嗎。”

顧修然:“只要是你做的,我都愛吃。”

宋嵐切了一聲:“油嘴滑舌的小子。”

準備出門的時候, 宋嵐突然覺得肚子疼, 捂著肚子去了洗手間, 一邊不放心地警告顧修然:“你給我老實點。”

顧修然優雅地點了點頭:“那是當然,我是怎麼也不會冒犯公主殿下的。”

等宋嵐一關上洗手間的門,這個斯文儒雅的男人就跟餓狼附身似的,將手上的餅乾籃子往桌上一放,抱著宋柔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