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航:“是。”
董局一走,趙航就癱在了椅子上。據配合行動的交通部的同事反應,陳麥文最後消失的地點在政法大學後門,他上了一輛黑色大眾套。牌車。
開車的人戴著鴨舌帽,帽簷壓得很低,沒拍到臉,連是男是女都不知道。
從姜潭、許雅妮、楊桐的遇害現場上看,絲毫看不出第二個人的痕跡來。警方完全沒想到,陳麥文會有同夥。
這個同夥是誰,又是否對陳麥文的犯罪事實知情?
趙航想得腦袋都大了,他抓了抓頭。這種心理變態式的殺人行為往往都是一個人獨立變態和獨立完成。
鮮少有兩個人或者幾個人同時發生同一種變態行為的情況。畢竟每個人的成長環境、生活經歷和性格不同,怎麼能突然一下子變一樣的態。
或者說,接應陳麥文的人就是個普通人,他並不變態,只是單純地想幫助他。
再複雜的情況,趙航就想不到了。
他泡了一碗紅燒牛肉麵,一邊吃一邊琢磨。一碗麵吃完了,也沒琢磨出什麼東西南北來。
電話響了起來,辦公室十幾雙眼睛全部盯了過來。
離得最近的邵其峰接通,掛了之後對趙航彙報道:“趙隊,盛巧於凌晨兩點半搶救無效死亡。她去世之前,把自己的腎捐了出去,匿名。”
又多了一條人命,趙航無力地擺了下手:“通知法醫驗屍。”
他低頭看了一眼時間,對辦公室眾人說道:“除了負責抓捕工作的,其他人都回去睡覺,養足精神,明天早點來,繼續幹活。”
宋柔坐著沒動,她手上拿著法醫剛剛送過來的,從楊桐喉部取出來的一隻火鳳凰圖章。
跟姜潭和許雅妮身上的一模一樣。
趙航走到宋柔面前,靠在她桌邊,將圖章從她手上奪回來:“宋嵐,你先回去休息。”
“對了,老顧呢?”
宋柔:“不知道,可能回去了吧。”
畢竟還沒有正式上任,在外面就算了,隨便出入市局內部插手案件,不合適。
宋柔站在一樓大廳門口,不知道什麼時候,外面下起了雨。不大不小。
可她沒帶傘,想找人借一把的時候,聽見有人叫她。
“宋嵐。”
宋柔往雨幕中看了看,顧修然從車裡下來,撐著一把黑色的長柄傘。雨水在黑色的傘面上彈開,形成一道微弱的光圈。
從她去政法大學臥底的第一天,她出現在他的課堂上,直到現在,這是他第一次這樣叫她。
因為知道她不是真的宋嵐,所以不肯叫她這個名字。他是從什麼時候看出來她不是宋嵐的?
顧修然走上臺階,站在屋簷下面,將雨傘舉在宋柔頭頂,聲音如就九年前一樣又不太一樣:“我送你回家。”
他的車就停在市局大院子裡面,這邊其實是不讓外來車輛亂停。
宋柔:“不用了吧,不順路。”
她說完,看了一眼門口的保安室,衝那邊喊了一聲:“劉叔,幫我拿把傘。”
許是距離太遠,又夾雜了嘩嘩的雨聲,正在值班的劉叔沒聽見。
顧修然將手上的傘收起來,遞給宋柔,轉身衝進了茫茫雨幕。
宋柔撐著傘,走到保安室門口:“劉叔,那輛外來的車,怎麼能停在院子裡面的?”
劉叔將收音機的音量調低,笑了笑:“小然可不是外人,他從小就在這長大的。”
宋柔問道:“什麼意思?”
再多的,劉叔就不說了。他往雨裡看了看:“快過去吧,人還在等你呢。”
這個時間點,又下了雨,別說計程車了,連私家車都很少。
宋柔坐進顧修然的車子,非常客氣地說道:“麻煩你了,我家現在的地址是……”
顧修然握著方向盤,眼睛看著前方,聲音低沉:“我知道。”他淋了雨,額前黑色微溼,更顯得眉眼漆黑。
雨刮在玻璃上來回搖擺,像跳著一支無言的舞曲,一直也不停歇。
宋柔看著窗外,雨越下越大,伴隨著幾聲驚雷。閃電將景物照亮了一秒鐘,又暗了下去,路邊的高樓商鋪,再次隱在了雨夜中。
她突然抬起頭來問他:“你是什麼時候發現的?”發現她不是宋嵐。
顧修然側過臉,看著眼前的女人:“9月16號,上午十點整。”
那是她去政法大學的第一天,犯罪心理學的課堂上,他握著一卷書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