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田驌驦早早地起來洗漱。
王書華卻賴至日上三竿,直到小狗崽蹣跚著湊至床前,才張開一雙無神的眼睛。
“你怎麼過來了?”他伸手去摸了摸狗崽柔軟的毛髮,喚了安竹進來:“可是忘了給它餵食?”
“呦,這小傢伙,早上餵過了,估計是想您了。”
“昨兒的玉蘭可種好了?”王書華邊穿衣邊道。
“已經種得了,就擺在門口。”
他起身轉過屏風,見田驌驦不在,估計是出去巡營了。
門外一側擺了那盆玉蘭,迎風搖曳,在陽光下白灼耀眼。
他不禁笑了起來。
小狗崽緊跟著他的腳步,王書華覺得腳邊癢癢的。
一把抱起了它,手正放在腋窩處,它的兩隻爪子舉起來做投降狀,兩眼茫然懵懂,小腦袋歪個不停。
王書華被他逗得樂了起來:“你呀!”
安竹也在一旁跟著笑:“爺您給它起個名兒吧。”
“叫阿呆怎麼樣?”
正說著話,田驌驦邁步進來了:“什麼阿呆?”
“給它起名字呢。”王書華抱著小狗崽往他面前遞了遞。
小狗崽伸出舌頭來舔了一下他的臉,田驌驦當時就僵住了。
王書華沒忍住嗤笑出聲:“哈哈哈,好乖!來,親我一下。”
說著把狗崽轉到自己面前,小傢伙果然也伸出舌頭開始舔他。
田驌驦這才鬆了神色:“如此歡蹦亂跳、天真爛漫,不如就叫它金童如何?”
“大哥不愧是王爺,果然起的好名字!”
“哦,三弟不也是聖上新封的逸親王嗎?”
“就是聽上去唬人,我哪裡比得了您!”
田驌驦把他手裡的金童抱給安竹:“不可妄自菲薄,快去洗漱。”
王書華摸著後腦勺笑了笑:“是,大哥。”
吃完飯閒來無事,他就抱起金童出門遛彎兒消食。
也沒走出多遠,就順著大營繞了小半圈。
回來的時候一進門,發現田驌驦的幕僚們都在,而且一個個神情肅穆。
“大哥,出什麼事了?”
眾位幕僚紛紛向他行禮,田驌驦朝他招了招手:“剛才朝廷發來公文,聖上駕崩了。”
突聞噩耗,王書華一時沒反應過來:“什麼?”
他知道乾元帝的身體一向不好,可是前些日子這人還下聖旨給自己撐腰,眼下他還沒有見過一面,人竟然這麼快就沒了。
田驌驦把公文遞給他看:“太子即位,改元永寧。”
王書華接過公文,走馬觀花地看了一遍,知道這是事實無疑了。
他一時間不能消化這個訊息,轉身進了屏風後面自己發呆去了。
田驌驦蹙了蹙眉,示意幕僚們繼續商議。
龍馭賓天,舉國盡哀,萬民縞素。
一應的事情安排下去,人們都走了,田驌驦繞過屏風來看他。
王書華還坐在床榻上胡思亂想呢。
田驌驦坐在他身旁,攬住他的肩膀道:“聽說他走的時候很安詳,也算是有福了。”
王書華不知道為什麼,明明是個素未謀面的人,可是自己仍舊止不住地為他難過。
王書華轉身把頭搭在他的肩上:“他待我很好。”
待田驊騮也很好。
話說出來,眼裡也噙了淚。
“人都會死的,”田驌驦拍了拍他的後背,“你我也不例外。”
王書華聽了更加難過:“我不要你死。”
“好,我一定比你活得久,”田驌驦正過他的身子,擦掉他的眼淚,“你看如何?”
王書華這次破涕為笑:“君子一言。”
田驌驦專注地凝視著他道:“駟馬難追。”
王書華又埋進他的肩頭:“陛下在天上看著呢。”
田驌驦淡淡應道:“嗯。”
他轉過頭來看田驌驦:“大哥,今生有幸識君,怕是我十世修來的福分吧。”
田驌驦抿起嘴角,把他抱得更緊:“我也是。”
安慰好了他,田驌驦就忙碌了起來。
每日王府大營來回跑個不停。
國喪期間,禁絕歌舞、停止婚嫁。
王書華自己準備了些香紙,默了些《地藏經》《心經》焚了祭拜乾元帝。
過了一個多月,漸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