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李嗣衝不由眉頭微皺,看著卻吉洛追,還是沒忍住問道:“上師,恕我直言,你這身子,怎麼好像和我淪落同等境地了?”
此言不是關切他的身體,而是擔心會不會影響今日給自己兒子的灌頂。
卻吉洛追不以為意,笑道:“身外之物,無常易變;革囊眾穢,爾來何為?”
他與越王世子陳祖炎的最初相識,便是因為灌頂之法,言說若是能勘見勝義灌頂的最高境界,便是會將一身修為,悉數灌頂給他。
(見第二卷 145章 彈指十二通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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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是出家人不打誑語,近段時日才兌現的。
李嗣衝聞言,眉頭更皺,要不是有求於他,真是死煩這出故弄玄虛的把戲。
卻吉洛追察言觀色,見李嗣衝面露憂色,便寬慰道:“灌頂一事,絕無妨礙。”
李嗣衝吃了顆定心丸,這才笑逐顏開,說道:“上師身份今非昔比,身邊怎麼連個知客都沒有?這毗雲寺的待客之道也未免太簡慢了些。”
卻吉洛追搖頭,“是我早到三日,與諸位法兄經辯,受益匪淺,如今處理完諸多事宜,今日,壇城已設,貢品完備,法座便在飛英塔中,專侯令郎一人。”
李嗣衝點頭笑道:“上師仁義無雙,真是叫我父子倆受寵若驚。”
這位如意蓮花上師不言,只一揚手,天杖輕輕拄地。
李嗣衝心有所感,猛然低頭,只見襁褓中孩子墨黑的膚色漸漸褪去,顯露出原本白皙細膩的面板。
一尊大黑主聖的寶相虛浮空中,兩人之間,七相不斷輪轉。
李嗣衝微微皺眉,將憂慮玩笑道:“上師你這也太猴急了,還沒成事呢,就先收了神通?”
卻吉洛追道:“傳言大黑天或是觀音菩薩化身,或是坐下藥叉,由來已久,據不可考,但總歸有些關聯,今日是觀音大士還庫之日,頗有加持,不用可惜了。”
說著,卻吉洛追一推手,大黑天便忽置於李嗣衝身後,伏身其上。
李嗣衝頓感無邊法力充斥全身,一切惡道苦楚皆盡獲釋。
非但不喜,更是心憂,“上師這是什麼意思?”
卻吉洛追道:“你那朋友,不是化外之人的對手,而我今日,旨在為令郎消除業障、增長福慧,無暇分心,不若借花獻佛,由你護法。”
李嗣衝語氣略帶不善道:“叫我去打架,安心把兒子扔給你?”
卻吉洛追道:“越王世子常說,自信者,不疑人。”
李嗣衝自然不會被他一句話打發,這邪門的密宗上師,極有可能是一位轉世幾次的“活佛”,委實難以全然信任。
萬一他給自己兒子灌頂到一半,感念這具被謫仙青垂的身體與他有緣呢?
那不是“去虎進狼”嗎?
卻吉洛追知道他的遲疑,又道:“既不信我,便信何肆施主吧。”
李嗣衝沉吟片刻,緩緩點頭。
“既如此,便有勞上師了。”
卻吉洛追點頭,“應有之義。”
李嗣衝不再猶豫,上前一步,將兒子李頤遞給這位上師。
又是伸手,丟擲寶傘,巧合是不偏不倚,正好落入天王殿中多聞天王持握,物歸原主。
李嗣衝並未立刻收回手掌,而是輕輕一彎手指,做了個勾狀。
護法伽藍韋馱天手中“鐧”形的降魔金剛杵便應召而來,落入手中。
轉身,役使大黑天如臂使指。
得無量鬼神眷屬,行善飛之能,眨眼消失無形。
卻吉洛追目送李嗣衝,微微發怔,輕聲道:“真是好一具超凡卓越的革囊。”
低頭又看李頤,笑道:“你說,我做你爹會不會更好些?”
卻吉洛追旋即又是一笑置之,只玩笑而已,自己現在的身軀,尚且春秋鼎盛,用不著思慮太多。
誠然,若非何肆得天眷,氣運加身,諸多機遇不斷,哪比李嗣衝這般驕子的靈犀?
懷抱的李頤似乎聽懂了他的話,頓時哇哇大哭起來。
卻吉洛追趕忙賠笑,輕輕抖動臂彎,哄著小嬰孩兒。
“錯了錯了,我瞎說的,可不當真。”
:()師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