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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現在得到的卻是這樣的結果,她的心裡肯定比誰都難受吧。沈雁初低垂下眼瞼,將眸中的晦暗遮擋住,長長的睫毛在眼底刷出一小片暗影。“嗯,我明白。”她點點頭,周身縈繞著一股沉寂寡淡的氣息。“你今天也累了,先好好休息。有什麼事情,等你傷好了以後再說。”趙博強說完這番話,帶著劉麗萍跟韓承鈞走出病房。沈雁初靠坐在病床上,很長時間都保持著同一個動作,身上的氣息壓抑中透出一股沉重,沉重中又泛著一絲酸澀。床頭櫃上,手機鈴聲突然響了起來,打破了這種沉悶的氣息。沈雁初側首看去,遲疑了幾秒鐘,才緩緩拿起手機。她看著上面的來電顯示,輕輕拍了拍有些僵硬的臉頰,努力扯出一絲微笑,這才接通電話。“你回來了?有沒有受傷?”她的聲音輕柔而又低緩,聽不出絲毫的異樣。“沒受傷。”路城溫聲回道。他剛從火場回來,臉上還沾著灰,風塵僕僕,看上去透著幾分狼狽,只有那雙眼睛依舊清亮。“其他人呢?”沈雁初追問。“都安全回來了。”路城耐心地回答。“那就好。”沈雁初心裡稍稍鬆了一口氣。“你現在在哪兒?”路城緊張地開口。他現在最擔心的就是她的身體。“我在醫院。”沈雁初的眸光微微黯淡了幾分。路城心頭倏地一揪,握著手機的手指不自覺地攥緊。“醫生怎麼說?傷得嚴不嚴重?”沈雁初低垂著眼瞼,沒有說話,或者說,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他。她不想讓他擔心,但她更不想欺騙他。從知道傷勢的那一刻開始,她就一直壓抑著自己,努力讓自己表現得淡定一些。可是此刻聽到他的聲音,不知道為什麼,她的心裡有些酸酸的。就像是一顆山楂在心底深處發酵,瀰漫出陣陣酸氣,讓她覺得很難受。“乖,告訴我。”路城遲遲聽不到女孩兒的聲音,心頭驀地一疼,放柔了聲音誘哄道。“我參加不了決賽了。”沈雁初的聲音壓得很低,努力不讓對方聽出聲音裡的異樣。那雙眸子裡氤氳出一層濛濛霧氣,眼角隱隱有些泛紅。她抬起頭,眨巴了幾下眼睛,努力不讓淚水滴落下來。沈雁初稍稍把手機拿開一些,另一隻手撫摸著胸口,往下順氣。臉頰微微鼓起,長長地舒出一口氣,平復著發酸的心情。沈雁初,你要堅強。不能哭。不要讓他擔心。她在心裡一遍一遍地告訴自己。“不過,你不要擔心。醫生說了,我傷得不重,只要休養一段時間就可以了。”沈雁初用輕鬆的語氣補充道。她不想讓男人太過擔心。女孩兒的每一個音節都像是重重地撞擊在路城的心頭,無端端地生出濃濃的酸澀跟心疼。“疼嗎?”男人的聲音有些沙啞,氤氳著無盡的疼惜跟溫柔。“有一點。”“疼就哭吧,我在這裡。”男人的這句話就像是一個開關,瞬間將沈雁初牢牢樹起的心防擊碎,心底的痠痛綿綿不絕地傾瀉而出。女孩兒捂著嘴巴,眼角的淚水再也壓抑不住,一顆一顆地滴落下來。落在被單上,暈染開一片水跡。女孩兒的肩膀微微抖動著,哭得無聲無息。路城聽著手機裡偶爾傳出來的嗚咽,垂在身側的雙手握成拳頭,用力攥緊。那雙墨玉一般的眸子像是籠罩著一層黑色的幕布,眸底深處,晦澀的光芒交織糾結在一起,影影綽綽,心頭生出一股濃濃的無力感。“我想回家。”電話裡,女孩兒脆弱的哽咽聲傳到男人的耳中。“好,我們回家。” 這次大獎賽,原本裴安安的綜合排名只取得了第七名的成績,因為沈雁初的退出,她最終得以進入決賽。柳涵玥在這次的比賽中發揮得不錯,以第四名的成績同樣進入決賽。沈雁初退出最後總決賽,在家裡養傷。路城只要一有時間就回家陪她,給她熬各種補湯。養傷的日子過得飛快,眨眼間,就到了總決賽的日期。“我想去現場看比賽。”沈雁初開口,對路城說道。這段時間,她一直表現得很平靜,一直都沒有提及關於比賽的事情。今天聽她突然提起,路城心頭微微一緊,同時又在心裡鬆了一口氣。他知道,她並不像她所表現出來的那樣毫不在乎,只是一直在壓抑自己罷了。“好,我陪你去。”他能做的,就是一直陪在她身邊。總決賽的賽場正好設在a市。比賽那天,路城帶沈雁初去賽場,因為她腿腳不便,下車之後,路城就一路抱著她。沈雁初不能坐電梯,路城便抱著她從其他通道進賽場。“城哥哥,雁初姐。”在經過入口的時候,隱隱約約聽到裴安安的聲音傳來。路城停下腳步。裴安安小跑著來到兩人跟前,目光下意識地看向沈雁初那隻被繃帶包裹著的左腳,臉上露出一絲歉意。“雁初姐,你的傷怎麼樣了?”自從美國站分別之後,裴安安就一直忙著訓練,準備這次的總決賽。開始的那幾天,她還想著抽個時間給沈雁初打個電話,關心一下她現在的傷勢。可是忙著忙著,竟然把這件事情給拋到腦後了。“沒什麼大礙了。”沈雁初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