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主子莫名其妙鬧彆扭,小籠包變豆沙包的事兒,郭滿都忘到天邊去。兩人於是背對背睡了一夜,早上起來,周公子人早就沒影兒了。雙喜雙葉不免遺憾得臉都垮下來。主子長大了這麼大的喜事,姑爺居然沒甚個反應的……北國使團進京,宮中自然要接風洗塵。然大召如今乃是多事之秋,水患之後,荊州人口急劇銳減,好好一個繁華州府說殘就殘,惠明帝為此都氣病了一場。替耶律十三皇子接風洗塵的事兒,便落到了二皇子的肩上。二皇子將自己的一處別院,安排給北國使團暫住。全員安頓之後,他才在自己的府邸設了宴。四公主出宮就是為了趕這熱鬧,自然死活都要去。二皇子拗不過她,只能耐著脾氣任由她女扮男裝混在其中。不過到底還是怕她胡來鬧笑話,將她的案几就設在自己右手邊,方便隨時看著人。他顯然想多了,四公主連筷子都不曾動,就光瞪著一雙眼看耶律鴻。若是旁人,四公主這般灼灼的目光,就是醉死了也能感受到。然而不巧的是趙善榮盯著的人是耶律十三。耶律皇子就如同嫻姐兒說的,天生一種異於常人的薄弱感知。換言之,只要事不關自己,他便十分遲鈍。尤其此時,耶律十三沉浸在不久就能求娶心上人入府的喜悅之中,他周身便憑空生出一張萬事不入心的隔離屏障。哪怕四公主的眼神熱烈到灼穿了地面,他耶律十三本人,也依舊完全沒什麼感覺。四公主難得在盯人上鎩羽而歸,不由瞪大了眼,繼續盯。耶律十三則摸著手心裡一個碧綠的環佩,心裡琢磨著,該如何光明正大地送到周鈺嫻的手中。操碎了心的二皇子:“……” 選秀選到最後,秀女也只留下了兩手之數。嫻姐兒跟沐長雪都在其中,沐長雪挽著周鈺嫻胳膊難得警覺一回,“哎?鈺嫻你有沒有覺得奇怪?留下的都是出自二品以上世家的姑娘哎!”異姓王恭王府的四姑娘,六部尚書府的八個嫡出的姑娘……以及她們兩。沐長雪後知後覺地看向嫻姐兒,突然覺得這次選秀不簡單:“剩下的秀女身份都這麼高,這哪裡是隨便選,根本就是在挑皇子妃啊!難不成陛下要給皇子配正妃?”不對啊,適婚的皇子不是都有正妃了麼?想不通,沐長雪摸了摸下巴,眉頭擰得打結。沐長雪自小是個行動粗放的,此時才這麼一會兒,她髮髻就又有些鬆散了。嫻姐兒抬手幫她把鬢角的碎髮捋到耳後,淡淡瞥她一眼,抬腳便往臺階上走:“甭管他選什麼,咱們等到最後不就知道了?”一邊走一邊道,“反正以咱們的出身,絕不可能給皇子做側室。既然如此,該怎樣咱們且等著便是。沒甚麼好擔心的,總不會差。”“說的也是,”沐長雪慣是個心大的,她很容易便被說服,“船到橋頭自然直,現在想那麼多,也是白費。”於是轉頭便將這疑問拋到腦後。跟上嫻姐兒,她嬉笑道:“你不知道,剛才冷不丁地察覺到有什麼不對,可嚇死我了!”“我娘可是說了,像我這種野蠻丫頭,嫁進了皇家必定要完蛋。”三兩步追上,她歪著頭湊到嫻姐兒身邊就要笑:“說什麼為了不叫我往後鬧得她早逝,不許我嫁的太高。將來啊,就指著我爹給我配個手下的將士,不高不低,糊里糊塗過一輩子得了。”“伯母還真是睿智。”嫻姐兒涼涼地推開她腦袋,“就你這腦子,確實該配個老實人。否則將來得被夫家拿捏死。”兩人自幼親近,私下裡說話也每個顧忌。嫻姐兒說起沐長雪素來字字毒辣,沐長雪被她荼毒到大,早就刀槍不入。此時聽她明誇元氏睿智暗貶她笨,她也不痛不癢。其實她也不是沒要求,真要出嫁的話,她可是有自己的打算。沐長雪咂咂嘴,怎麼覺得被嫻姐兒一說得彷彿她啥玩意兒都能接受:“別的大沒要求沒有。但只要一點,我的夫婿得能打才行。否則將來我一家子悍將,他一個人在後頭縮頭縮腦得多難看?最好呢,能扛得住我阿兄五十招,若抗住了,他就是醜點兒沒所謂。”“……別,你多少還是該多提點兒要求。”嫻姐兒雖說出身書香門第,但跟沐長雪來往多年,早被她帶偏了。私心裡也覺得武將比文弱書生好,不過此時卻被沐長雪如此沒追求的要求給弄得哭笑不得。面上是一貫冷淡,她毫不掩飾本性地說:“畢竟為了我女婿的皮相,別拉低了我周家自來的好血統。你好歹找個長得俊點兒的,否則醜娃娃我是不認的,太醜的話,咱這沒影兒的娃娃親就權當作廢!”沐長雪驀地被她一噎,都說不上話。誰要生醜娃娃!若非這是在儲秀宮,沐長雪氣得都要追著她打。兩人私下裡嬉鬧一會兒,又靠在一處坐下,相視一笑。“鈺嫻你太壞了!”“那你可說錯了,這不是壞,這是在疼女兒,本姑娘說到做到!”……兩姑娘說說笑笑,日子一晃兒就過,轉眼選秀的結果都定下來。十個姑娘,後頭又篩了一回,只剩下一半。確實也算為皇子選妃,惠明帝將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