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跟在他身後的長隨趕緊奉上一物,那東西呈長形,還被紅色的綢布包裹著。&ldo;不必,&rdo;姜琴娘吐出兩字,丹朱紅唇分明是烈焰的顏色,唇珠卻閃過冷酷點光,&ldo;蔣大人已經定案,我沒甚前嫌好計的。&rdo;姜琴孃的話很是不客氣,也不曾留情面,若是旁人早惱羞成怒,可偏生雲泱臉上的笑意就沒少過。&ldo;好計的,大夫人還是先看看這是薄禮的好。&rdo;他啪地收了摺扇,朝長隨一點下頜。&ldo;譁&rdo;紅綢布在日頭下飛揚過緋紅的色澤,異常奪目。而在那片緋紅之下,一點一點顯露出來的則是月華一般的銀灰光澤,如水清潤,如薄紗輕透,被日光一照,就泛出彩虹般的彩光,灩瀲粼粼,毫不刺眼。那赫然是一匹‐‐月華錦!姜琴娘睜大了黑眸,她臉上出現難以置信的表情。雲泱伸手拍了拍月華錦,睨著她:&ldo;對這薄禮,大夫人可還滿意?&rdo;&ldo;你打哪來的?&rdo;姜琴娘厲聲問道。雲泱輕笑出聲,那笑聲低沉詭譎,像是惡鬼在呢喃,又像是精怪在蠱惑。&ldo;自然是花銀子買的。&rdo;雲泱說。&ldo;不可能!&rdo;凌厲的氣勢從姜琴娘身上爆發出來,她鮮少這樣強橫,畢竟她的模樣就不像是能強硬的起來,&ldo;雲泱,布帛坊走水,是不是和你有關係?&rdo;&ldo;嗤,&rdo;雲泱搖頭,表情像是在說,就是和我有關係,但嘴裡卻說:&ldo;無憑無據,大夫人還是慎言的好,不然我可是能告夫人一個汙衊之罪的。&rdo;姜琴娘胸口起伏的厲害,鼓囊囊的,將胸襟整個撐起來,不管是從側面還是正面看,都格外誘人。雲泱目光梭巡而過,對長隨吩咐道:&ldo;把東西給大夫人。&rdo;姜琴娘抱著月華錦,一股子羞辱感湧上心頭,懷裡更是像抱著一團火,燒的她五臟六腑都憤怒異常。雲泱長眉一挑,帶著一種勝利者的姿態睥睨過去:&ldo;大夫人,七月,我拭目以待。&rdo;聞言,姜琴娘心頭一緊,她曉得雲泱指的什麼,七月真是朝廷欽差下來安仁縣甄選御貢的時日,聽聞雲家的雲雒已經在準備了,若是雲家被選上,她就會進宮成為宮廷繡娘。到時,整個安仁縣,蘇家再沒法贏過雲家了,還很有可能,被雲家一口給吞了!雲泱帶著長隨,意味深長看姜琴娘一眼,爾後離開。姜琴娘抱著月華錦,站在府門前,頭一回不曉得要怎麼辦了。她有些茫然,今日蘇家順利過了一劫,可之後呢?還有懷裡的月華錦,雲泱是如何得到了?這麼多年來,她一直很謹慎,對買月華錦的主顧那是查了又查,杜絕雲家得到月華錦拿去琢磨的可能。可蘇航才接手多久,布帛坊走水,月華錦還旁落雲家,她甚至不曉得雲泱手裡到底有多少匹。&ldo;琴娘,&rdo;清雋疏朗的聲音在她身後響起。姜琴娘回身,就見身形修長如玉的楚辭雙手環胸,倚靠在門邊。他看著她,星目之中似乎有柔光升掠而起,又盛大如繁星的墜落,深邃至極。&ldo;我說過,&rdo;他幽幽開口,&ldo;我會幫你的,所以你在擔心什麼?&rdo;我會幫你。你在擔心什麼?一句話,兩個意思,瞬間就讓姜琴娘心落到了實處,那是安定有依靠的感覺。 嗯嗯嗯嗯汀蘭閣院角榴花樹下‐‐葳蕤層疊的榴花已經謝了,烈焰的顏色消泯,只剩下拇指大小的小果子藏在翠蓋之間,若隱若現,像頑皮的稚童。茶茗幽幽,清亮淡黃的茶水在錦鯉浮游的白瓷杯底曳動,誰著茶水微動,那錦鯉彷彿活了般,一個擺尾,靈動十足。姜琴娘斂袖,伸手虛引:&ldo;這是今年的明前龍井,先生試試可還合口味?&rdo;楚辭含笑看她一眼,端起茶盞,先是在鼻尖嗅了口,才小小的啜飲了一口。他臉上露出思索的表情,靜靜感受茗香在舌尖綻放,有點澀,可緊接著便是回甘。茶,確實是好茶!可水,就差了一些。&ldo;好茶!&rdo;楚辭笑著抬頭,&ldo;清甜可口,柔和清香。&rdo;見他喜歡,姜琴娘遂對赤朱招手:&ldo;將茶包起來,一會讓先生帶走。&rdo;楚辭挑眉:&ldo;你自個留著喝就成,給我做甚?我想喝了來你這便是。&rdo;姜琴娘嘴角一翹,露出一對小小的梨渦:&ldo;其實,我喝不來茶的,託人買這個,也不過是撐門面罷了,先生既然懂茶,那送先生最為合適。&rdo;楚辭一下就笑了,這女人還真是坦率的可愛。這一番言論其他,姜琴娘心頭的鬱結反而紓解了一些。她摸了摸旁邊的月華錦,皺起了眉頭:&ldo;先生,我總覺得布帛坊走水,肯定是蘇航在裡頭幹了什麼,可是我想不通他為何要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