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她伸手就要去動那繡品。姜琴娘眉頭一動,透過菱花銅鏡,目光直射過去:&ldo;別動!&rdo;澄琉手一抖,指尖離繡品堪堪只有半寸距離。姜琴娘連忙起身,過去拽開澄琉,厲聲道:&ldo;沒我的吩咐,誰都不準碰。&rdo;澄琉臉色發白,無措地點了點頭:&ldo;大夫人,婢子記下了。&rdo;適才,姜琴娘冷淡的道:&ldo;去吧。&rdo;澄琉斂衽行禮,低著頭出了房間。姜琴娘繞著繡品走了一圈,確定沒有任何不對,才披了件外裳,準備往福壽堂一去,不管怎樣,都要將所有的事支會給古氏知曉。酉時末,姜琴娘從福壽堂回來,天色昏暗,陰雲沉沉,她站在汀蘭閣門口,眺望不遠處的蒼穹。&ldo;甄選會是在明日辰時?&rdo;她問。在外頭玩耍了半日的赤朱心神還沒歸為,愣了下才道:&ldo;回大夫人,是明日辰時。&rdo;姜琴娘皺起眉頭:&ldo;準備一些遮雨的蓑衣,拆開縫成大片那種,明日應當會下雨。&rdo;&ldo;啊?&rdo;赤朱跟著看了眼天際,&ldo;好,婢子一會就去做。&rdo;姜琴娘提起裙襬,欲往屋裡去。&ldo;大夫人,不好了,&rdo;澄琉匆匆小跑過來,臉上焦急,&ldo;重華小公子上吐下瀉,忽然發燒了。&rdo;姜琴娘神色一凜:&ldo;重華怎會突然如此?&rdo;澄琉搖頭:&ldo;不曉得,今日晚膳之時,小公子就用的不多。&rdo;&ldo;叫大夫。&rdo;姜琴娘吩咐道,腳步匆匆往勤勉樓去。勤勉樓蘇重華的房間,一陣陣的咳嗽聲傳出來,讓過來的姜琴娘心都揪了起來。&ldo;重華,重華怎的了?&rdo;她衝進來,沒注意到坐在床沿的楚辭,微涼的手當先撫上了小孩兒額頭。平素精神百倍的小孩兒此時懨懨地躺在床褥裡頭,小臉潮紅,嘴唇乾裂。他見姜琴娘,眼巴巴地喊了聲:&ldo;孃親,我難受……&rdo;&ldo;乖,孃親在,一會大夫來看了就不難受了。&rdo;猶如在姜琴娘心上剜了一塊肉,小孩兒不舒坦,姜琴娘也同樣不好受。&ldo;重華是用了晚膳後,忽然就吐了。&rdo;楚辭將手邊的冰涼的帕子遞給姜琴娘道。姜琴娘疊整齊擱小孩兒額頭降溫:&ldo;晚膳用的甚?&rdo;楚辭道:&ldo;空心肉圓,芙蓉豆腐、栗子炒雞絲、醋摟魚還有杏酪白果糕,都是常用的,我也用了。&rdo;姜琴娘心都揪緊了,握著小孩兒的手:&ldo;重華聽話,一會乖乖喝藥,喝完睡一覺起來就沒事了。&rdo;這話間大夫來了,姜琴娘連忙讓開位置。須臾,大夫道:&ldo;是誤食了巴豆,小孩兒體弱,故而反應大一些,我開副方子,喝下明日退了燒就沒事了。&rdo;姜琴娘大駭:&ldo;巴豆?大夫確定?&rdo;老大夫點了點頭:&ldo;自然。&rdo;一霎,姜琴娘表情冷厲,她幾乎是咬牙切齒的道:&ldo;來人,給我把勤勉樓裡的所有人,還有灶房的都叫到院子裡來。&rdo;楚辭同樣面色凜然,蘇重華拜在他門下,指不定日後就是他兒子,他自然同樣上心。&ldo;重華,你除了晚膳,還吃了甚?&rdo;他彎腰向床褥裡頭問。沒精神的小孩兒想了想,慢吞吞的說:&ldo;阿福給我吃過酸梅冰碗,說是孃親那邊汀蘭閣送過來的,是晚膳前的事,我又渴又熱就用了。&rdo;阿福便是小孩兒的貼身小廝,照料日常起居,今年剛好十二歲。幾乎一眼明瞭,姜琴娘面容冷若冰霜:&ldo;把人給我帶過來!&rdo;一刻鐘後,勤勉樓裡升上暈黃燭火,懸掛在曲廊下的紅紙燈籠,在逐漸暗下來的天光裡,映照出氤氳柔光。兩排人分男女左右站立,齊齊低著頭,大氣都不敢出。姜琴娘冷肅著臉,嫩白的小臉在光影下,恁的讓人心悸。&ldo;阿福。&rdo;她不輕不重地喊了聲。十二歲的小少年身子一抖,臉色瞬間慘白。姜琴娘眸光一厲:&ldo;阿福?&rdo;小廝阿福噗通一聲跪下了:&ldo;大夫人饒命,大夫人饒命……&rdo;&ldo;哼,&rdo;姜琴娘冷笑一聲,&ldo;你若無錯,何來饒命一說?&rdo;阿福磕著頭,猶豫半天道:&ldo;大夫人,是有人叫小的這樣做的,酸梅冰碗也是別人給我的,不關小的的事。&rdo;姜琴娘哪裡會不明白:&ldo;誰給你的?&rdo;阿福渾身發抖:&ldo;是……是大夫人院裡的澄琉姐姐,她說是大夫人您交代給小公子用的。&rdo;乍聽這話,姜琴娘心神大動:&l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