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櫻花粉紋繡大朵白色梔子花的薄衾被褥裡,姜琴娘面色如雪的躺著,微潤的青絲從軟枕上垂落下來,烏黑亮麗,像絲綢一樣。楚辭順手拿了細棉布,坐床沿一點一點幫著攢幹青絲,動作細緻又溫柔,彷彿是在呵護擦拭易碎的水晶珍寶。有暈黃的光圈打在他側臉,額頭和英挺的鼻骨連線出的賞心悅目的弧度下,是明滅的光亮和陰影,厚薄適中的唇有點光在唇珠上跳躍,勾起的嘴角,沉靜又深遠,十分安全可靠。端著薑湯進來的赤朱駐足,她看著這模樣的楚辭,忽的就踟躕起來。先生對大夫人,好像有了不一樣的……感情。 你再睡會盛夏天光亮的早,卯時分,天際灰暗,一線魚肚白躍出東方,於薄暮之中帶出微末曦光。濃密長卷的睫羽輕輕動了動,姜琴娘猛地睜眼:&ldo;不要!&rdo;她坐將起來,渾身了冷汗涔涔,細軟的青絲沾染上額頭,蜿蜒至雪白的脖頸,最後沒入衣領裡頭,引人遐想。&ldo;醒了?&rdo;趴床沿邊的楚辭聽聞動靜,慵懶睜眼,狹長的星目還帶著惺忪,似乎不太清醒,他單手撐著頭,目光迷濛地看著姜琴娘。姜琴娘眨了眨眼:&ldo;先生?&rdo;&ldo;嗯。&rdo;從鼻腔中低低應了聲,磁性又蠱惑。姜琴娘一下抓緊了薄衾,想起了此前的事,她顫著睫毛,輕輕挪了挪雙腿,沒感覺到身體有異樣,適才鬆了口氣。彷彿瞧出姜琴娘所想,楚辭揉了揉額角,讓自己清醒些道:&ldo;蘇武給你下了媚o藥,我讓赤朱拿了冰塊幫你捱過藥性,之後兩三天你可能會四肢無力,多休息。&rdo;昨晚那種絕望到無以復加的心情,此時仍舊曆歷在目,姜琴娘白著臉問:&ldo;蘇武人呢?&rdo;楚辭道:&ldo;我綁了扔偏房裡頭,等你醒過來再處理。&rdo;他頓了頓又說:&ldo;琴娘,有我在不用害怕。&rdo;說著屈指挑過她下頜的細發,動作溫柔地幫她理到耳後:&ldo;蘇武是生還是死,都可以的,我保管做的天衣無縫,誰都不曉得。&rdo;他聲音輕,像是鴿子咕嚕飛過後飄下的浮羽,可話裡頭的意思,卻叫人膽顫心驚。姜琴娘睜大了眸子看他,黑亮的眼瞳裡頭映出兩個小小楚辭,面容清雋俊美,眉心那一線豎紅紋,竟是有一種妖異的味道。&ldo;我……我……&rdo;她抖著豔麗紅唇,眼底盡是無措的茫然。楚辭嘆息一聲,安撫地拍了拍她手背:&ldo;不要擔心,也不要有顧慮,你只需要告訴我你的想法。&rdo;姜琴娘抬眼,眼梢生出薄紅,浸出水霧,既是委屈又可憐。&ldo;逐他出蘇府!我再也不想看到他!&rdo;她幾乎是咬牙切齒說出這話。楚辭點了點頭:&ldo;我明白了。&rdo;到底女人還是更心軟一些,楚辭嘆喟道:&ldo;我會幫你善後處理好,不留痕跡,你再睡會。&rdo;姜琴娘往薄衾裡縮了縮,見楚辭起身,似乎要離開,她心裡莫名一慌,連忙拽住他袖角。楚辭回頭,疑惑地看著她。姜琴娘反應過來,她吶吶鬆手,掩下睫羽,抿著紅唇沒有說話。楚辭福至心靈,瞬間明瞭,他輕笑了聲,從袖袋裡掏出一食指長短的木頭小人,那小人身穿甲冑,手持長劍,揹負弓o弩,很有一番沙場戰神的氣勢。&ldo;這是機關人,給你玩耍,&rdo;他將木頭小人塞姜琴娘手裡,給她做示範,&ldo;這樣扭一下腦袋,機關人手裡的這個長劍就會像暗器一樣飛出去,一樣能傷人的。&rdo;姜琴娘好奇地看著機關人,分明像是小孩兒玩耍的東西,可卻又不一樣。&ldo;你拿著防身。&rdo;他眼底有笑意,像是初春消融的汩汩春溪,緩緩流淌,暖人心房。姜琴娘捏著機關人,瞅著楚辭走去外間處理蘇武,她才收回目光。她將機關人放在軟枕邊,目不轉睛地看了半晌,又拿手指頭輕輕戳了戳。紅豔的嘴角不自覺翹了起來,那機關人彷彿真能給她帶來安全感,她緩緩閉上眼睛,心裡安定了。楚辭是如何處理蘇武的,姜琴娘並不知道,只是從那天起,三房的人再也沒有在蘇府出現過,彷彿一夜之間,三房上下人影無蹤,再整個安仁縣都見不著。古氏那邊,姜琴娘將分家的結果和三房出走的事支會了聲,旁的並未多提。老夫人古氏默默點了點頭,如今蘇家是姜琴娘當家,她也不能再說什麼,唯一的要求,便是蘇家能安然渡過這一劫就好。隔日,姜琴娘沒覺得不舒服便下床了,她看了楚辭送過來的花樣。那是一幅瑞獸白澤腳踏祥雲之景,頭生兩角,頜下羊胡,獅身白毛,背上雙翼的白澤目有悲天憫人點光,周身銀白的祥雲圍繞,身上茸茸白毛隨清風曳動,纏繞著白雲水霧,當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