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想一個人靜一靜。”大喬嘴角恬淡安然的弧度此刻顯得有點憂傷,“那天婚禮上的歌,還有夏天,……又讓我想起阿策了。”婚禮上那首溫柔婉轉的歌,她想或許那讓她學會了釋然;但是就算她能夠原諒權,她也沒有辦法完全放下過去。從小就喜歡著的阿策,承諾過會永遠在一起的阿策。那個能在戰場上所向披靡卻在面對她時總能眉目含笑的阿策。那些回憶,就算她已經在外面散心那麼久,做了很多事幫助了很多人積攢了很多新的回憶,也還是忘不了。張昭站在她身旁安靜聽著,低頭的動作讓劉海在他額前晃了晃,從大喬的角度看去,恰好遮擋住他的眉眼。“……我妹有點想勸我放下過去。”大喬輕輕嘆了口氣,既是真的嘆息也是如釋重負。放下過去,她終於把這四個字說出來了。過去她以為能夠堅強地離開江東,去過一個人的生活,就算是放下了過去;回來後才發現,原來一直以來,她都只不過是在逃避著那些回憶而已。“那好像……不是很容易。”張昭輕聲說道。有些意外地看了對方一眼,大喬微微地笑著,“我以為你會直接勸我放手。”其實沒有想到會在這裡碰見張昭。大喬在回江東之前沒有見過他,只從各處聽說過有關他的傳聞。辦事利落,決策準確,足智多謀,又博學廣識,能言善辯。東吳書院出一個周瑜已經夠讓人頭大的了,再加上一個張昭,原本三國鼎立的局勢不知往孫權這邊傾斜了多少。大家眼中的張昭,應該是從總能對所有事務應付自如的,是瀟灑自若的,是從來不會獨自一人在夜中沉默地吹冷風的。她想象中的張昭,也不會在談及感情之事時,表現出理解而不是曉以利害的勸說。……而且,會讓人覺得有些溫柔。“張昭,你……也有自己的過去嗎?”大喬轉過頭詢問著。如果他不是個同情心氾濫的人,那麼能說出那句話的唯一理由,就是感同身受了吧。“也有什麼事,讓你覺得,不容易放下嗎?”“已經……沒有了吧,現在。”張昭的劉海還是遮擋著他的側臉,大喬看不到,也猜不到髮絲之後可能出現的眼神顫動,只是能從他平靜的聲音裡聽出一點無奈。或許在此之外還有什麼,但平靜蓋在了一切情緒之上,讓人再觸碰不到其他。“我差不多得回去趕事故報告。”把手中的茶杯湊至唇邊,輕抿一口,張昭清清嗓子收起了情緒,半開玩笑道,“雖然是周瑜替我出面處理,但檢討還是得由我來負責寫。”“啊……好。”大喬應了一聲,望著張昭走出幾步,又叫住他道,“張昭……今天,謝謝你。”“心情好了就回去吧,這裡太冷。”回應她的是張昭禮貌的頓足,他回頭淺笑了一下便離開了。江東和風暖日的清晨。資料室門口出現了孫尚香的身影。以往許久無人問津的資料室近日居然屢遭要人來訪,先是副會長張昭前來交代事情,然後是鐵時空的盟主跑過來查資料,現在竟連一向不問江東政事的孫大小姐都大駕光臨……這讓守衛不禁開始考慮他們需不需要向上級申請增加人馬,來提升這裡的安全等級。“大小姐。”門外的守衛見到來者,恭敬問安。“開一下門吧,”阿香衝他們點了點頭,“我想進去查點東西。”這麼死板的放公文的地方,過去她從來沒有來過,但循著書架側面的標記,阿香還是很快找到了存放江東學員檔案的區域。她伸手取下東吳書院學生會的人事資料簿,翻開來看。第一頁是會長周瑜,第二頁就是副會長張昭。雖然周瑜已經勸她不要再刻意探尋張昭的事,但昨日聽到修說,盟主懷疑是有不屬於銀時空的人在支援銀時空的磁場,於是不期然又想到了他。——總覺得張昭在銀時空,反而比在鐵時空更加無牽無掛。這樣子,的確不太像是銀時空的人啊……阿香的目光頓在張昭的家庭背景上,原先腦中的思路隨之斷在了那裡。還未及她繼續看下去,就聽到了門外傳來的腳步聲。張昭手中抱著幾本厚資料走進來,一手在身後帶上了門,抬起頭時才看到阿香站在房中,正從書中抬起頭來,有些錯愕地望著他。有些奇怪阿香的神情,張昭淡淡掃了一眼她手中書背上的文字。是學生會人事資料。第二頁,印放副會長資料的位子。“……在調查我?”並沒有等阿香的回答,張昭走到書架邊把自己懷裡的基本資料依序放回架上,淡淡開口主動對她解釋,“我是來歸還上次灸舞盟主借去的資料。”“張昭,你不要誤會啊!我沒有別的意思……”阿香終於反應過來,啪地一聲合上手中的資料簿,慌忙開口道,“……我不是在懷疑你。”“阿香,你是大小姐啊,”張昭扯起嘴角笑了笑,似乎面對她的小心解釋有些無奈,“你有權力做這些事。”“可是我不想讓你誤會啊……”見張昭好像沒有真的生氣,阿香小聲說著,卻還是放不下心。如果張昭發現,他對他們的照顧換來的,是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