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沉魚的心裡湧起幾分不祥的預感,傳送大陣眼看就要關閉了,似乎已經預兆著他出不來了。“薛景然,洛川呢?”她也顧不得薛景然此刻受傷得像個破布娃娃的樣子,而是迫切地拉住了他的手臂, 不停地搖晃著。薛景然像個血窟窿似的,一晃就不停地流血,衛沉魚立刻掏出丸藥,不要錢似的往他嘴裡塞,就想問出她小徒弟的訊息。“鳳陽真人,洛川恐怕出不來了。”他只說出這一句話,就暈死過去了,再怎麼推都無法讓他清醒。衛沉魚的心猛然一沉,她直接到掌門的面前,道:“掌門師兄,我記得應該還有令牌,給我一塊,我徒弟還沒出來,我要進去找他。”“不行,鳳陽,這傳送大陣和小世界根本承受不住你,你進去還沒能找人,就會崩潰。你如果不進去,白洛川還有出來的可能性。他只要活著,下一次時間到了大陣重新開啟,他就能出來。”掌門一聽她這話,頓時一驚,立刻好聲好氣地勸著。這小世界以後還能用呢,裡面的資源絕對不可小覷,可是衛沉魚如果進去了,估計還沒整個擠進去,世界就開始崩塌了。衛沉魚咬了咬牙,面上有些躊躇,最後她點了點頭。魂燈沒有提示她,白洛川有生命危險,外加她與白洛川的師徒情還沒到頭,估計他還能生還。沒了小徒弟之後,衛沉魚忽然覺得一個人的生活挺無聊的。她一個人是不用吃烤肉的,可是每隔一段時間,她就覺得手癢,忍不住要烤幾隻靈兔,可是等烤完之後,香飄十里,卻無人來吃了。薛景然每隔幾日也會來坐坐,不過他不是愛說話的人,衛沉魚跟他也無話可說,所以兩個人基本上都是隔了一段距離枯坐著。等到時間到了,他就會主動離開。衛沉魚也曾讓他不要再來了,但是他卻說:“白師弟最放心不下鳳陽真人了,他肯定是希望能有人來看看您。我的命是他救的,我替他來看幾眼又沒什麼。若是鳳陽真人哪天需要我守關,請說。”現在修仙界的人都知曉,他們在小世界中,是受到了無數魔修的攻擊。白洛川為了救他們,似乎也變成了魔修,最後似乎與魔修同歸於盡了,總之屍橫遍野。這個話題也無人再提,大家都知道這是禁忌,其他同等級的師兄弟,在那些魔修手下毫無招架之力,但是白洛川卻能殺那麼多人,還生死未卜,這恐怕是有貓膩。“對了,之前白師弟採的長情草,讓我帶回來了。我請個會侍弄花草的,將它養活了。現在可以交給您了。”薛景然搬出一個花盆來,裡面長著幾棵草。衛沉魚點頭,薛景然轉身就離開了。她卻覺得有些鼻酸,人沒回來,帶幾棵草回來又有什麼用,長情草的效用得兩個人啊。“我總不能跟這修煉室一起長情吧。”她輕笑一聲,帶著幾分悽慘的意味。那盆小草還很稚嫩,她觸碰的時候,都不敢使用太大的力氣,就怕自己一個不小心,就把這盆草給折斷了,那小徒弟唯一給她留下來的念想也沒用了。等到十年後,宗門大比再次開啟,為了保險起見,這次換了個小世界開啟大陣。只不過衛沉魚卻獨自到了之前的小世界前,開啟了大陣靜靜地等候。她總覺得她的小徒弟肯定會回來,不過她等得人還沒出來,就有弟子匆匆跑來給她彙報。“鳳陽真人,掌門師尊讓我來通知您,白師弟出現了。”這一句話,讓猶如望夫石一般的衛沉魚,終於有了動靜,她猛地回頭,似乎有些不相信,又立刻跟著這個弟子往回趕。“確定是他嗎?”她再次問道。“應該是他,只不過他與之前不盡相同,都不認識宗裡的師兄弟們了,您要做好心理準備。”那個小弟子輕聲道。衛沉魚倒是滿心歡喜:“隔了十年了,變化太大認不出來也正常,只要他還活著就好。”她當時說得灑脫,但是到了啟天宗,看見無數魔修壓境,竟然要破開這護宗大陣的時候,並且那個魔修領頭人還是白洛川時,她的心頭仍然狠狠的一震。白洛川愛穿白衣,摺扇不離手,臉上始終帶著笑容,擺的是一副氣度翩翩的貴公子模樣。可是此刻的他,一身黑衣,臉還是那張臉,但是額頭上帶著紅色的花紋,臉上的笑容也是詭異十足,摺扇不見了,揹著手站在領頭的位置,卻沒人敢忽視他。“洛川。”她喊他一聲。周遭都是嘈雜的聲音,那些魔修總是咋咋呼呼的,外加基本上他們的法寶更是鬼哭狼嚎,聽著就讓人感覺像是墜入修羅地獄,無端的生出幾分厭煩感。本以為他會聽不見,但是他卻回過頭,準確地找到了她的位置。“鳳陽,進入護宗大陣來,他已經不是你的徒弟了。”掌門用靈力傳送來一句話,幾乎震得她心口發疼。衛沉魚卻沒有動彈,只是靜靜地站在那裡,與他對望。白洛川終於動了,他慢慢地走過來,周遭的魔修主動讓開一條道路,讓他穿過,徑自地來到她身邊。“你叫鳳陽?”他問,聲音比先前要沙啞幾分,但還是一樣的好聽。衛沉魚搖頭:“鳳陽是我的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