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聽那宋陽明繼續道:“凡懷鬼胎者,必難脫鬼物糾纏。此藥卻只能管得眼下,顧不了將來。”“道長可是另有妙方。”“我有一祖傳神方,一劑服下,可保男女交合永不受孕。此藥配置不易,金貴得很,看你誠心相求,便胡亂收你二百兩的本錢。”那侍衛聽到永不受孕,心中十分歡喜,隨口問一句:“因何要費這許多銀錢?”“你卻是不知,此中有一味主藥,來自海外仙山。十分難得。二百兩不過是收你個本錢,你若不要,也便罷了。”周曉曉心中憤恨。看來不論古今,渣男都是個永遠存在的物種。此人前頭雖說毀了女子的清白,破了女子的身子,倒卻是二人你情我願之事,怪不得誰。可他如今為了一己私心,欲使那女子永遠不孕,著實是畜生敗類之流,豬狗不如之物。因悄悄側出頭來,一窺究竟。只見那侍衛從懷中掏出一條絲帕,攤開來,內裡包裹著一對鴿子蛋大小的明珠,並一支金燦燦的鳳頭釵來。“這些物件盡值兩百兩有餘,還望道長速速將神藥配置與我。”周曉曉看著那顯然是女子樣式的絲帕,心內咯噔了一聲。只見那藕荷色的絲帕,質地柔軟,一角繡著朵將開未開的玉蘭花。這幅絲帕周曉曉在公孫玉的手上多次見過,再熟悉不過。正吃驚中,突然有個小石頭砸到周曉曉頭上。周曉曉回頭一看,娟子正站在自家的露臺上殺雞抹脖子一般的使眼色。周曉曉翻牆回去。“娟子你的膽子越來越肥了啊,幹嘛拿石頭砸你家姑娘,我正在聽……”周曉曉拍著手上的灰土,正說著。一抬頭,就見眼前站著郭鏡妍,她滿面漆黑,伸著一個手指,直指著她,開口要罵人。“你,你居然……”周曉曉一把抓住她的手指,捂住她的嘴,把她往屋裡拖:“先別顧著罵我了,四嫂子。我這有一件了不得的事,正不知如何是好。”……在公孫家的大門,國公府俞家的四奶奶和五奶奶不曾通告,連襟而來。負責待客的管事娘子急忙滿面堆笑迎上前來。郭鏡妍理都不理,領著周曉曉長驅而入。到了公孫玉的閨房前,公孫玉的貼身丫鬟蓮心方要入內稟告。郭鏡妍一把推開她,口裡罵道:“不知死活的小賤蹄子,回頭再和你們算賬。”直拉著周曉曉闖入房中,砰的一聲關上房門。把餘人具關在門外。屋內,公孫玉獨坐桌前發呆,桌上擺著一碗黑漆漆的湯藥。郭鏡妍一把搶過藥碗,砸在地上摔做幾瓣。“你知不知道這是什麼藥?就敢往肚子裡倒?”好在她還記得壓低了聲音,方把公孫玉劈頭蓋臉地臭罵了一頓。公孫玉緩緩站了起來,面色發白,嘴唇顫抖,淚珠兒在眼眶中打轉,卻是始終不曾掉下來。“你……你們怎生知曉?”周曉曉攔住氣急敗壞的郭鏡妍,儘量緩和地把今日所見所聞道了一遍。公孫玉跌坐在椅上:“他……他既然如此……如此的……。”她閉上眼睛,想起將將不久之前,那人是怎麼跪在地上,抱著她的雙腿,口中說盡了甜言蜜語。信誓旦旦地告訴她這藥如何不傷身體。又沒口子的賭咒發誓,將來必能求娶於她,永不負心。兩行清淚終於順著她白皙的臉頰流下。郭鏡妍跺腳:“難道你還信不過我們,可要叫那個狼心狗肺的東西過來對質?”公孫玉雙手顫抖,緊咬下唇。許久方道:“不必了,我早有所覺,此人實是個虛有其表,油嘴滑舌,負心薄倖之人。只是大錯已成,悔之晚矣。”郭鏡妍心中惶惶,她深知此事一旦揭發,數條人命頃刻葬送,家族聲譽毀於一旦。“你也太傻了,現在這可怎麼辦?怎麼辦?”“事已至此,別無他路。唯有三尺白綾,自掛而去。”公孫玉面無血色,她緩緩坐直身體,昂起天鵝一般的脖頸,“我只恨這世道對女子如此苛刻。男人可以三妻四妾,挑選自己心愛之人。女子卻只能盲婚啞嫁,從一而終。”她看著周曉曉道:“嫂子,我知你心中必定唾棄於我。而你可知我卻十分羨慕嫂子。你和表哥二人,有幸得遇彼此,攜手扶將,共排萬難,終成就這神仙眷侶。可知在這碌碌紅塵,是有幾多難得。”周曉曉緩緩道:“我本以為你我性情相投,將引你為知己。如今我倒確實要唾棄於你。你受了他人欺負,不說拿繩子去勒死那人,反倒要自絕於世。你可對得起你父母,對得起拿你當姐妹的我們嗎?”公孫玉終於崩潰,一把抱住周曉曉,放聲大哭。公孫玉的母親,聽得國公家的五奶奶氣勢洶洶地衝進自己女兒閨房中去了。怕她介懷舊事,欺負自己的女兒。因此急急帶著一眾僕婦,來到女兒的閨房。一進門,卻看見自家女兒,抱著那位赫赫有名的俞五奶奶,一把鼻涕一把眼淚地放聲大哭。周曉曉摸著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的公孫玉道:“此事,我和四嫂誓不洩於外人。你不要害怕,好好說與表姨母知,她才是這個世界上最真正能為你著想之人。”……周曉曉和郭鏡妍出得公孫府。兩人相顧對望,齊齊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