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色的男子看起來溫潤清俊,只是毫無表情的臉上卻比往常多了一分冷漠。
至於黑衣男子,與剛剛離開的齊靜沅如同一個模子刻出來的,宜男宜女,平添一分惑人的妖媚。
剛剛那句看起來似憐惜似輕嘆的話就是從他嘴裡說出來的,但是此刻他臉上只有毫不留情的幸災樂禍,看不出一絲憐憫之色。
安瑟舞此刻顧不上他,一雙迷濛的淚眼盯著白衣男子一眨不眨,委屈地哭道:“世子……”
齊靖霄轉過頭去看她,但卻沒了白日裡那份柔情,無論是臉上亦或是眼中都沒有一點點溫度,看得安瑟舞心裡狠狠地刺痛了一下。
不過這會兒她只當自己是看錯了,淚水漣漣地問了一句:“世子,你剛剛一直在殿裡嗎?”如果在,剛剛她被定王妃那般刁難羞辱時他怎麼沒有出來為她說句話?
齊靖霄嘴角揚了起來,看得安瑟舞如痴如醉,她從來沒有想過男人笑起來居然也能這麼沒,比她那自詡國色天香的大姐還要讓人心醉。可是……為什麼那笑裡不是柔情卻更像是譏嘲呢?一定是她看錯了!
“誰讓你來找我母妃說那些話的?”冰冷嚴厲的質問。
安瑟舞的雙肩陡地一縮,小心翼翼地道:“世子?”
他是在怪她不該自作主張來找上定王妃嗎?可是她也只是想留下來跟著他啊!
見齊靖霄面色不虞,她站起身走上前在他面前低著頭道:“對不起,世子,我不是故意在王妃面前說出咱們的事情的。”
齊靖霄若無其事地淡淡問道:“咱們之間的事情?我們之間有什麼事情?”
“世子,我知道你是在生我的氣了!”齊靖霄白天說的那些話有些隱晦,她自動理解為他想讓她找上葉卿清。
可是她也不得不承認她急於找上葉卿清就是為了儘快將這件事大白於天下。她知道她和齊靖霄之間差得太多,害怕發生變數。現在她失了貞潔,以後日子肯定不會好過,齊子皓這個質優股就是她必須牢牢抓住的一塊浮木!
齊靖霄冷笑:“安姑娘是不是太自作多情了?你以為你自己是誰?”
一向溫和的臉上竟然現出了毫不掩飾的刻薄,安瑟舞不敢置信地連連搖頭,往後直退了好幾步:“世子你在說什麼?我們明明……白天你還說,還說……”
看著齊靖霄就像看小丑一樣的眼神,安瑟舞喉中一窒,就像是被人緊緊地扼住了脖頸,壓迫得說不出一句話來。
齊靖霄譏嘲地看了他一眼,隨後頭也不回地邁步出了沉香殿。倒是一直在看熱鬧的齊靖暉化身小惡魔跑到安瑟舞身旁好心提點了一句:“不過是逢場作戲而已,你還以為我們世子爺這種月朗風清的人兒能看上你這種要身份沒身份、要相貌沒相貌的醜女?”
安瑟舞眼裡噙著淚花不甘地反唇相譏:“世子爺他親口說過喜歡我的!”
嘖嘖嘖,真是個蠢女人!還是說再聰明的女人遇到感情就會變得蠢鈍如豬了?
齊靖暉剛剛臉上還帶著幸災樂禍的笑容陡然變得冷芒畢現:“別自欺欺人了!你自己做過什麼事兒自己心裡有數,難不成我二哥還會喜歡一個想要害他姐姐的女人不成?”
安瑟舞目露恐慌地快速看了齊靖暉一眼,在那似黑不見底的深淵般的冷冽眸中看到了濃濃的殺氣,身子再也支撐不住,再一次癱軟到了地上……
他們知道了,知道當初是自己攛掇著容可心將齊靜沅引到了圍場裡,甚至是知道了自己給了容可心鳴沸粉,讓她灑在齊靜沅的身上。
齊靜沅命大,逃過了一劫。可是今日一早得知容可心被狼群撕咬分食的訊息之後,她就知道事情肯定不是私下傳說的那麼簡單。如果容可心不是被人用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根本就不可能在重重守衛之下逃出去,也不會在碭山紮營地附近遇到狼群!
她肯定是被人用了鳴沸粉引來了狼群才會慘死!那麼……自己會不會步她後塵?
安瑟舞背上一片濡溼,不敢去想象那般血腥的場面。她不想死,更不想失了齊靖霄這個好不容易抓住的浮木!
手裡緊緊地握著齊靖霄送給他的那塊玉佩,安瑟舞嘴角緩緩牽起。
齊靖霄,你既然惹上了我安瑟舞,想就這麼輕易甩掉?沒那麼容易!
這時候她選擇性地忽略了她之前所想的那些跟著齊靖霄所能得到的好處。她不覺得自己對齊靖霄的心思不純,誰不喜歡一個能滿足女人所有虛榮心的男人,誰不想讓所有的人都羨慕不已,她安瑟舞自然不能免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