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的食指撥弄著茶水。
“你在慌什麼呀,睡下吧。就像平日裡一樣就好。”看出了不念的慌亂,曹操走到她身側安慰。
不念張了張口,卻不知該說什麼。好半天,才吐出一句:“你今天在屋裡陪我好不好。今天的天氣太詭異了。”
“詭異?”曹操薄唇扯出一絲笑意,“放心,我在的,睡吧。”
不念看了眼曹操,終是磨磨蹭蹭鑽入被褥中去。伴隨著風雨聲,不念輾轉反側許久才在恍惚中睡去。
也不知睡了多久,不念總覺得有哭喊聲在耳畔響起。她迷迷糊糊睜開眼,屋內燈火通明,屋外卻仍舊漆黑一片,大雨還在繼續下著,也看不出是個什麼時辰來。曹操並未離去,端坐在床頭微微蹙眉,似在沉思什麼。
“孟德。”不念抬手扯了扯他的衣角:“雁蓉生下了嗎?”
曹操猛的回過神,竟是滿眼血絲:“再睡會吧。還沒呢。”
“生孩子都要那麼久嗎。”不念沒有多想,把頭埋入被褥中,喃喃道。
“嗯……你才睡了一會會呢。”
燭火一點點燃盡。
大雨終是緩緩停下。
天空破曉。
不念推開門,初春的風竟讓她覺得寒風徹骨。不念縮了縮脖子,連連退回屋內。
曹操似有先見之明的拿著披風給不念繫上,道:“這麼冷真的要出去?”
不念點了點頭:“你該不會一夜沒睡吧?聽說……雁蓉生了一夜,都沒生下來?是難產?”
曹操沒有點頭也沒有否認。
“哎。”不念嘆了口氣,再一次推開門,卻見有小侍女慌慌張張跑來。
“大人,大人,劉夫人那出事了。”
曹操眯起眼,面上毫無波瀾,倒是不念嚇得臉色煞白。
“產婆說劉夫人生了一宿,終是生下一個男孩,可現在有血崩的樣子。”小侍女大氣都不敢出,怯生生的看著曹操。
曹操抬手拍了拍不念肩頭:“我去看看。”說罷,曹操已邁出步子往偏房走去。
不念急忙反應過來:“我也跟你去。”
不念一路小跑,才追殺了曹操的步子。偏房外,穩婆已抱著洗得白淨、裹在襁褓中的嬰孩等待。
“縣令大人……”穩婆行了個禮:“恭喜大人,是個小公子。可……”
說到這,穩婆眼中有不知名的光芒閃過,還抬頭偷偷看了眼曹操身側的不念,猶豫著道:“劉夫人非要見你一面。看著樣子,是命不久矣,不如你去見她最後一面?”
曹操似是深吸了一口,點頭徑直往屋內走去。不念隱約覺得曹操面色有異樣,卻只能傻愣在屋外不知所措。
穩婆一眼看出了不念的無所適從,委婉道:“丁夫人,劉夫人怕是命不久矣,這孩子……你替她照顧著吧?”
不念顫抖著伸出手去接穩婆遞來的小嬰孩。
對這世界還一無所知的小嬰孩眨了眨眼,在不念懷中竟是咯咯笑起來。
“丁夫人和這孩子真是有緣啊!”穩婆急忙抓住時機說起討好的話來。
不念勉強扯出一絲笑意,抬手撥弄嬰孩的臉,問道:“雁蓉真的是沒救治的辦法了?”
穩婆一愣,半響才反應過來‘雁蓉’是指那位悲慼的劉夫人,她點了點頭,說的卻是:“丁夫人真是好福氣,有這樣疼愛你的夫君。”
不念不解的望向穩婆,卻也沒多問。
屋內,曹操緩緩走向雁蓉。
此時的雁蓉早沒了往日的囂張跋扈,不施脂粉的臉,乍一看不過是稚氣未脫的侍女。她毫無生氣閉著眼小憩,彷彿下一秒,就會離開人世般。
“你放心。孩子我會好生撫養的。”曹操用不帶一絲情感的聲音道。
聽到突然響起的聲音,雁蓉猛的張開雙眼,抬手去扯曹操的衣袍。她咬著牙,用僅剩的力氣喘著氣道:“曹操,我雖不曾生育,但也知道生個孩子不需要整整一夜!”
“你那是難產。”
“難產?!”雁蓉的整張臉猙獰起來,她所蓋的被褥上都被鮮血染紅:“曹操,無須瞞我。這一夜,那穩婆根本沒用盡全力對吧?!哈哈哈哈,曹操!你這樣喪盡天良!你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麼嗎?!”
曹操面無表情的看著雁蓉,只聽雁蓉又道:“曹操!你以為不念有了這個孩子,就會和你天長地久?你別妄想了!一個女子,連孩子都不願替你誕下,你以為她是真的愛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