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書立說,成為文壇一座山頭,絕非容易的事情。
三元公楊元慶,著書立說多年,目前隱約可見山頭的影子。在學術這一塊,總算是有了一席之地。
他的學術思想,透過書籍和學生的傳播,也算是廣為人知。
加上學生眾多,也算是後繼有人,有了衣缽傳承。
一個學術山頭的建立,無論是哪個年代都不容易。
同理,打壓一個學術山頭,同樣不容易。
思想學術的影響力,那是一代又一代人。不是朝廷和皇權宣佈某個學說為毒瘤,這個學說就會死掉。
傳承還在,思想還在,學說就一直存在,總會有擁護者。
最多被打壓的時候,發展緩慢一些,卻不會真正的消失。
顧玖操控這一切的目的,並不是要消滅孫家的學術思想,而是防止一家獨大。
要的是發展,而不是保守僵化。
她要的是學術界百花齊放。
山河書院三元公是一座山頭,但是其他學科同樣也形成了山頭。
在山河書院,三元公都無法一家獨大。整個文壇,更不可能。
孫家的學術思想,已經兩三百年沒有更新過。
是的,他們現在傳播的學術調調,還是孫家老祖宗那一套。
以至於凡是孫家學派出來的人,都有著固執守舊的毛病,很難接受新事物。但是吵架,又是最厲害的。
談古論今,引經據典,孫家學派的人就沒輸過。
MMP!
官場因為這幫人佔據多數,很多時候,真是能將人氣死。
上次,山河書院出來的學子,佔據了工部四分之一的官職,御史就開始鬧騰。
歸根結底,還是山頭主義。
山河書院出來的學子,同其他書院出來的學子有著明顯的區別。
更熱情,更奔放,更開放更包容……
同守舊派涇渭分明。
僅僅只是一次工部官員的選拔,因為山河書院的學子比較出挑,就讓其他學派的官員著急了。
御史彈劾又猛烈又辛辣。
弄得吏部上下很被動,全體大罵御史不幹人事。
學術之爭,本身就和官場息息相關。
當某個學術佔據壟斷地位的時候,這個學術的學生理所當然在官場佔據優勢地位。
當某個學術勢弱,不好意思,官場沒你的份。
強勢學術以官府力量,打壓弱勢學術,這幫讀書人玩得賊溜。
漢武帝獨尊儒術,罷黜百家後,才多少年時間朝堂上已經看不到法家,墨家的影子。
要利用法家的思想,還得披一張儒家的皮。稱為外儒內法!
現實就是如此殘酷。
御史為什麼著急?
因為他們意識到山河書院終有一天會威脅到自己的學術派別。
權利的高地,不光是人在爭,各個學派同樣在競爭。
如果沒有顧玖替山河書院做背書,如果一開始山河書院不是以科舉為主,按照山河書院現在百家齊放的玩法,早就在幼苗時期就被人幹掉了。
為了打破學術壟斷,為了佔據話語權,顧玖必須插手學術這一塊。
孫家是學術界的大佬,從孫家下手,事半功倍。
當學術山頭林立,誰也奈何不了誰的時候,官場才會發生根本性的改變。
……
文青書局接到任務,自然不敢怠慢。
在孫家矛盾白熱化的時候,出版了孫狀元的書籍《學說》。
並且動用一切資源,推廣這本書。
書是好書,內容紮實,全本乾貨。
但是內容具有顛覆性,對於三觀已經建立的讀書人來說,可謂是歪理邪說,大逆不道。
對於三觀還在塑造的讀書人來說,這本書很新奇,為大家開啟了新的視野。
還可以這樣嗎?
很多人發出了疑問。
《學說》的熱度,伴隨著爭議,節節攀升。
出版不過十天,已經有人迫不及待在報紙上寫文章批評。
從南到北,讀書人不甘寂寞,報紙上熱鬧得不行。
有批評的,自然也有誇讚的。
任丘將稿件交給黃去病,“我的文章,必須頭版頭條。”
黃去病先快速的掃了眼內容,“你的潤筆費太高,付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