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身,準備離開課堂。
他朝劉徵,衡哥兒擺擺手,示意二人不必擔心。
他跟隨內侍來到興慶宮,經過通報,被請進正陽殿。
“孫兒給皇祖父請安,黃祖父安康。”
文德帝目光犀利地盯著劉御,一言不發。
劉御有些忐忑。
內侍搬來座椅板凳,文房四寶。
劉御更是詫異。
“中宗皇帝的功與過,好好寫。朕希望看到實話,而非敷衍之詞。用詞儘可能大膽,朕恕你無罪。此事出了殿門,就當沒發生過。”
劉御抬頭望著文德帝,“孫兒不明白。”
文德帝表情嚴肅,“你不需要明白,你只需要好好寫文章。寫你真正的想法。朕分的清楚,哪些是敷衍之詞,哪些是實話。”
“孫兒身為晚輩,豈能非議祖上功過。”
“朕說了,恕你無罪。”
劉御微蹙眉頭,“必須得寫嗎?”
“你說呢?”
劉御點點頭,坐下來,提筆,思考了一番後,開始動筆“非議”中宗皇帝的功與過。
大殿內氣氛緊繃,彷彿空氣都已經凝固。
宮人們連大氣都不敢出。
正是要熱不熱的季節,大殿內撤了火盆,還不到放冰盆的程度。
每個人都覺著悶熱難受,冷汗出了一身又一身,衣服從裡到外都溼透了。
文德帝端坐在書案前,一直關注著劉御。
這樣的場合,任何人都不可能作弊。
文章到底是不是出自劉御的手筆,很快就將揭曉。
劉御很鎮定。
文思如泉湧,下筆如有神助。
對於劉氏祖宗們的功過,他從四五年前就開始思考這個問題,卻一直沒有機會將自己的看法寫下來。
這一回,不管皇祖父到底出於什麼目的,劉御都打算直抒胸臆。
至於後果,無需多慮。
他是皇孫,不是皇子。
皇孫比皇子多了更多的自由。就算犯錯,多半也是申斥幾句,大不了就去宗正寺住幾天。
當年父親做皇孫的時候,也住過宗正寺。
劉御很想去體驗一下住宗正寺的感覺,一定會有不一樣的感悟。
兩路人馬,分別從曉築,大皇子府取回劉御近幾年的文章。
而劉御還在洋洋灑灑書寫自己的觀點。
他寫的酣暢淋漓,十分爽快。
寫完,將毛筆一扔,朗聲說道:“皇祖父,孫兒寫完了。”
“呈上來!”
常恩親手收了文章,呈給文德帝。
文德帝剛看了一個開頭,就被吸引。
他強忍住繼續看下去的慾望,先將劉御打發,“你回去吧,今日發生的事情,出了這個門權當沒發生過。”
“孫兒明白。孫兒告退。”
劉御瀟灑離去。
年紀不大,卻已經有通身貴氣。將來不知道會讓多少姑娘家思念落淚。
打發了劉御,文德帝如飢似渴得翻閱劉御的文章。
對中宗皇帝的評價,果然犀利辛辣,一改在課堂上的中庸平和。
文德帝親眼看見劉御寫下這篇文章,做不得假。
此時此刻,文德帝已經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