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屹把車開到了一家診所門前,下車去買了藥膏。
陸晚晚看著他手裡頭的袋子,好笑的問:“你這是買了多少?”
瓶瓶罐罐的看著可真不少。
沈屹唇角抿成一條直線; 理都不肯理她。
陸晚晚知道這個人心眼小; 心裡有氣的時候是不會搭理她的。
回到公寓,夫妻兩個都沒有說話。
陸晚晚之前被他掐著下巴恐嚇一通; 也有點生氣,她坐在副駕駛上一動不動; 不肯下車。
沈屹拉開車門; 平淡的視線凝視著她,“下來。”
陸晚晚無理取鬧起來也是很磨人的,況且她覺得自己現在也不算是胡攪蠻纏,她擺出頤氣指使的姿態,指了指自己的腳腕:“我腳疼; 走不了了。”
沈屹似乎嘆了口氣; 沉默的蹲下身子,背對著她; “上來吧。”
陸晚晚心情莫名低落; 她不開心的時候就喜歡折騰沈屹; 用一根手指頭戳了戳他的後背; 散漫的說:“我不想用背的,我要你公主抱我。”
他手裡還拿著藥,和下班就買好的食材。
一時還真的不太方便。
陸晚晚就是存了心在刁難他,不想讓他舒服。
沈屹又站了起來,二話不說將她從車裡抱了出來。
她的身子輕飄飄的,於他而言沒什麼重量。
陸晚晚纖細的胳膊不由自主的摟住他的脖子,笑了兩聲,對他眨了眨眼睛,指著車子,無辜而又清純的看著他說:“我的高跟鞋還在車裡,可是我手疼,不想拿。”
沈屹扯出抹淺淺的笑,嘴角往上翹了翹,他彎著腰乖乖的又把她的高跟鞋拿了出來,輕聲問:“開心了嗎?”
折騰他一通,應該開心了吧。
陸晚晚撇開臉,得意洋洋的說:“的確挺開心的。”
捉弄沈屹真是件令人心情愉快的事情。
等電梯的時候,身邊恰好站了一家三口。
小男孩牽著媽媽的手,仰著頭看著邊上的漂亮姐姐。
童言無忌,也不害怕生人。
他問:“姐姐你多大了呀?怎麼還讓人抱著呢?我今年四歲啦都不需要人抱著呢!”
男孩的媽媽面色尷尬,將孩子拽了過去,非常抱歉的對她笑了笑,“不好意思,孩子有點調皮。”
陸晚晚被一個小孩子說的臉紅,“沒關係。”
回到家,沈屹將她放在沙發上,而後將他方才在藥店裡買的那些瓶瓶罐罐都給倒了出來,找出消腫止疼的藥膏,拆了一盒。
陸晚晚低頭看著單膝跪地在她面前的男人,他這張臉依然很漂亮,哪怕上面沒什麼表情也不損傷他的美貌。
手指修長有力,乾乾淨淨。
藥膏的味道有些刺鼻,並不怎麼好聞。
陸晚晚嫌棄的皺著眉頭,往後縮了縮,沈屹一言不發捉過她的腳腕。
她又踹了一腳上去,只不過依舊軟綿綿的沒什麼力道。
踢在人身上也不會覺得疼。
“你能不能學會溫柔!!?你又弄疼我了。”陸晚晚刻意繃著一張小臉,滿臉嚴肅的看著他,把小手伸到他跟前,說:“你把藥膏給我,我自己來,不要你。”
沈屹憐愛的摸了摸她的臉,張嘴說道:“只有我。”
陸晚晚一頓,不想拿話去嗆他。
她像是個已經認命的老人,被推動著往前走,不知道自己的命運是如何的。
與其繼續小心翼翼的算計劇情,謹慎的維持著人設,還不如徹底放開,做自己。
語落,沈屹便低頭專心致志的給她上藥。
藥膏抹在腳踝上冰冰涼涼,止癢消痛。
陸晚晚壞心眼的拿腳丫子去踹他,很不安分,有種非要把沈屹給惹生氣,逼他轉頭就走的架勢。
沈屹想起來那些過往之後,就知道陸晚晚其實一直都很任性。
陸晚晚像是一道明媚的光芒,溫暖熱烈,闖進他昏暗的世界。
活在黑暗中的人,一旦見到光明只會緊緊抓住不放。
高一的時候,沈屹很早就聽說過陸晚晚的名字,她上學時會刻意染奇奇怪怪的髮色,明明是個女孩子,膽子卻比一般的男孩子都要大。
每天他經過她們班的教室,都能看見少女被罰站在教室門口,頭上綁著個鬆散的馬尾,窗臺上壓著她寫檢討的紙張,嘴裡咬著筆頭,皺著眉,穿的單薄,站在陽光下白的發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