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姐,你這藥不想要嗎?不要的話給我吧!”四丫兩眼盯著三丫手裡頭的藥,一副很想要的樣子。
三丫動作一僵,下意識將藥塞回口袋裡,脫口道:“這藥還是先放我這,大姐說過這藥一天只能吃一顆,你今天的已經吃過了。剩下的咱要找個東西裝起來,以免藥效流失什麼的。”
聽到三丫這麼一說,張氏與顧大河也覺得有道理,遂齊點了點頭。
不管這藥有沒有用,還是先裝起來為好。
不知是不是錯覺,顧大河吃了一顆藥以後雖然感覺不到自己的傷有什麼變化,可身體卻感覺輕鬆了不少,平日裡那種暈呼呼的感覺也輕了不少。看著手中的藥,眼神也不由得熾熱起來,若真能加快自己腿傷好的速度,哪怕吃了天天拉肚子自個也是樂意的。
整天就跟個廢人似的不是坐著就是躺著,顧大河早就受夠了。
特別是在知道三丫為了能讓姐妹倆填飽肚子,一個姑娘家大冷天的跑河裡頭抓魚,顧大河這心裡就特別的難受,感覺自己這個當爹的真沒用。以前那麼努力地想要當個好兒子,可自個娘卻是不顧一屑,絲毫不把自個的孝順看在眼裡。現在他不想當那樣一個沒有尊嚴的兒子,想好好當一個好父親,可也沒能當好,這讓顧大河十分的喪氣。
如果自己的腿是好的,至少能到河裡撈魚,不至於讓三丫一個姑娘家去河裡頭抓魚,還因為這事讓王家那小子給佔了便宜。雖然這事已經解決了,可顧大河就是認定自家閨女吃了虧,恨不得將王家那小子拎出來毒打一頓才解氣兒。
“三丫頭,以後甭到河裡頭抓魚了!這水涼不說,還挺深的,忒危險了!你姐妹倆要是想吃魚,等爹這腿好了,天天給你們撈魚,讓你們娘給你們做著吃。”顧大河沒忍住叮囑了一番,也擔心哪天三丫又一個不小心讓誰誰誰家小子給佔了便宜去。
三丫正將最後一顆藥丸子裝進瓶子裡頭,聽到顧大河的叮囑不由得翻了個白眼,心底下一點也不以為然。
別說現在是春天了,就算是大冬天,自己還不照樣去抓魚!
人要是餓極了可什麼事都能幹得出來,在老屋的時候冬天活一樣沒少幹,可是吃的總是那麼的少。有時候自己的跟四丫的合起來也不夠一個人吃個半飽,這個時候要咋辦?還不是隻能到山上找食,或者是到河裡頭捉魚?
冬天的時候,有時候山上連草根都挖不著,只有河裡的魚常在。
每次姐妹倆都是餓著肚子,一人抱著一塊大石頭在河邊砸冰,等冰面砸出來一個洞,魚就會從洞那裡冒出來。說實話,冬天的魚比春天的要好抓許多,就是冬天的時候天太冷,有時候冰洞還沒有砸出來,手就已經凍得僵硬。
“這事等你能行的時候,咱再好好討論!”顯然三丫不屑於對顧大河說謊,也懶得說出什麼安慰的話來,打從心裡頭對這個爹就有了九分的失望,期待也就只有那麼一分,所以也沒奢望這爹能護著自己啥。
在三丫的人生觀念裡頭,不自己去想辦法就會餓死!
而這話說得顧大河也無法去辯論或者反駁點什麼,作為一個父親,在自家才十一歲的女兒面前,可謂半點尊嚴都沒有。不是他不想提起一副嚴父的臉面來對待三丫,只是覺得沒那個臉去教訓孩子,甚至有種連腰都直不起來的感覺。
回想起來,自己似乎真的從來就沒有關心過孩子,並且打從心底下認為孩子在孩子他們奶奶的撫養下,一直過得很好很好,所以一直都不曾擔心過。
可自打寶哥兒頭磕破開始,顧大河就發現一切的一切似乎與自己想像中的完全不一樣。別人家孩子在玩的時候自家孩子在幹活;別人家孩子吃得飽飽的整天禍害人的時候,自家孩子正餓著肚子自己四處找吃的;別人家孩子受了委屈找爹孃的時候,自家孩子受了委屈則跟一頭狼似的自己舔著自己的傷口……
狼?顧大河心底下一抖,滿目驚詫,自己為什麼會有這種想法。
可是看著三丫,顧大河卻心底微涼,這感覺竟不是錯覺。
若是將一小子形容成狼,那不是在說那小子不好,反而說這小子有性格,將來不定是個有出息的。可這個字若是用來形容一個姑娘家,就讓人有些難以接受了,姑娘家就該是溫柔賢淑的,跟狼一樣的姑娘誰家敢娶回去?
顧大河剛擔憂起三丫的清白來,現在又開始擔憂三丫今後的人生大事。大閨女雖然嫁得不好,可大閨女自個是個有本事的,現在日子也過得風生水起的。可二閨女長得最似張氏,一副清秀柔弱的樣子,換作不知道的人家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