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了寧懷璧就是。
所以寧守儀帶著陳寅過來時,雙方很快就達成協議。
只是末了,寧守儀提了一句,“雖說是個奴才,到底在我家服侍了這些年,如今傷成這樣,也是可憐。麻煩大人通融則個,讓家人給她送些藥材。”
這個沒有問題,高文秀當即允了。
“只是人犯押在欽差那兒呢,你們若去,也須得稟報一聲。”
他怕徐媽媽再尋死,索性把人扔到程嶽那裡。但要探視,卻非得他們兩邊都同意不可。
寧守儀點頭,帶著孫女婿走了。
然後寧府便派了丫鬟上門探視,因得了交待,衙役也沒難為,爽快的把人放了進去。等再進欽差大人的門時,正好跟程嶽迎面撞上了。
再看一眼這位“小丫鬟”,程三公子面不改色的步子一轉,“正好我也有話想問,走吧。”
第264章老了
葡萄紫的夾襖外罩著規規矩矩的深青色長比甲,梳得規整的雙螺髻上纏著少女喜愛的粉色發繩。
守門的衙役絲毫沒有懷疑眼前這個身量不高,跨著竹籃,自稱是寧家丫鬟的女孩子。
只在她低頭經過時,多看了小姑娘那白玉般小巧的耳垂一眼。那上頭只戴著一對細細的銀丁香,卻越發顯出姑娘膚白如玉,嬌嫩柔皙。
心中正自贊嘆,怪不得人常說大戶人家養出來的丫鬟,就跟千金小姐似的,瞧這身嫩白皮肉,就不常見了。
只還想再看,卻被一襲紫袍擋住了視線。再對上欽差大人冷漠的眼,衙役嚇得一縮脖子,心中什麼念頭都沒有了。
進了屋,小丫鬟才展開笑顏,卻見她家三舅公冷了臉,壓低了聲音訓斥,“荒唐!這種地方是你能來的?若給人認出來,名聲要是不要?”
寧芳一哽,而石青在上了兩杯熱茶之後,仿似不知主子爺發火一般,帶著同寧芳來的如意和念葭,很快退到了門口。
這也太不仗義了吧?
寧芳硬著頭皮解釋,“我不是胡鬧,實在是擔心徐媽媽,才逼著丫頭們帶我來看一眼。這事,連祖母都不知道呢!”
想來也是。
若寧四娘知道,還讓她前來,那才真是老糊塗了。程嶽冷著臉坐下,只是想著方才那衙役的眼神,便沒打算輕易放過這小丫頭。
“你從前年紀小,扮成男裝出來走動走動也就罷了,如今也是半大姑娘了,還這麼不守規矩的到處亂跑,若是出事,哭都沒地方哭去!就算不放心,就算要顧全主僕情義,你兄長不比你合適?非要你出這個頭?我看,就是你太愛管事了!”
寧芳給噼裡啪啦訓得不敢作聲,只等了好一會兒,看程嶽不再發火,才端著石青送來的茶,雙手捧到程嶽面前,討好求饒。
“三舅公,我知錯了。我往後都改了,成麼?”
看她面上還算老實,就算明知這丫頭不一定能做到,但程嶽還是接了茶,聲音略高了些,“石青,命人帶她們過去瞧瞧。”
石青會意,立即讓人帶如意和念葭去探望徐媽媽了,至於寧芳,被留在了書房。
既然錯了,自然得有懲罰,那就是不許她過去了。省得被更多不長眼的人看到,惹人生氣。
寧芳訕然笑笑,沒出聲。
她今日來,雖是為了探望徐媽媽,卻也有件更加要緊的事。否則怎會輕易出來拋頭露面,冒這個險?
等她家三舅公喝了口茶,臉色略好些了,寧芳才湊近他道,“今兒我來,實是大老太爺還有句話,想帶給三舅公。”
程嶽抬眼,就見小姑娘略俯下身,玉白的小手遮著殷紅的小嘴,臉上細密的絨毛似乎都碰到他的,吐氣如蘭,
“皇上,老了。”
程嶽怔在了那裡,目不轉睛的看著小姑娘賽若桃李的小臉,忽地就明白古人說的秀色可餐是怎麼一回事。
因為現在的他,突然都有咬上一口的衝動!
可那隻水蜜桃樣的女孩卻毫無自覺,甚至把程嶽的怔忡誤會成另一層意思。
那日,當她聽到這話時,也是琢磨了好一陣子,才心驚膽戰的琢磨出了寧守儀的深意。
表面上看,為了件“不慈”的案子特意派個欽差到江南來,是因為情與理的爭論不休,順便坑素來看不順眼的英王府一把。但是,已經到古稀之年的寧守儀卻讀出了帝王心中另一層隱晦的含義。
皇上老了。
只有老人才會對“慈孝”的問題格外敏感,前幾年還鬧過一陣尋替身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