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性有丫鬟婆子護著,她倒是沒傷著。只是落地濺了一身的泥,狼狽不堪。
不曾想,秦縉正好坐車路過,看有人遭了難,趕緊停下幫忙。
看寧芸衣裳,不象是普通人家的姑娘,便提出要不要到他家換身衣裳。如果覺得不方便,他去幫人買一身也行。
寧芸心裡還惦記著要去鋪子,若不換衣裳,這副模樣是萬萬不敢見人的。更擔心祖母因此受到驚嚇,不許她出門,便同意了秦縉的請求。
只別家裡她是萬萬不肯去的,只請秦縉把她送到四喜齋就好。
那是夏家的鋪子,如今給了寧芳。
店裡為了招徠生意,經常做些時新衣裙掛在那裡當擺設,寧芸過去拿一身現成的就行。
秦縉挺守禮的,既不亂打聽姑娘姓名,還特意從自家馬車下來,讓寧芸上去。
又派了個小廝幫寧家車伕修車,然後自己便親自在車外,護送著寧芸主僕,步行去了四喜齋。
看他大雪地裡走了兩腳的泥,又冷又髒,卻毫無怨言,原本不大想通報姓名的寧芸,在到了四喜齋時,便主動跟人家說了。又請教秦縉姓名,回頭好打發人上門道謝。
誰知這位青年公子聽她自報家門,頓時臉都紅了。
原本挺大方得體的一個人,忸怩了半天,才怪不好意思的道,“我叫秦縉,出自壽寧侯府。唔,從前也曾聽說過姑娘芳名。”
寧芸一聽,小臉頓時也紅了。
前些時兩家議親,她是聽說過的。後來因為她家王爺姐夫不同意,親事沒成,寧芸也沒什麼特別感受。
畢竟,她連秦縉人都沒見過,雖聽秋姨娘說是個進士,脾氣好,長得也不錯,沒成挺可惜。但畢竟只是聽說,沒什麼切身感受,自然談不上什麼感情。
只此時再見到這位,算是被自己拒婚的人,偏還剛領了人家的情,寧芸實在是挺不好意思的,也不知怎麼處理才好。
倒是在四喜齋裡照管生意的趙豐年很是機靈,雖然他現在總在鋪子裡,不大清楚家裡的事情,但見此情形,出於禮節,也熱情的邀請秦縉進店,給人家換了雙乾淨的鞋襪。
得他這一解圍,寧芸臉上熱意消退,人也靈醒起來。
自己避進店裡換衣裳,又讓丫鬟趕緊在四喜齋選了幾樣細巧布料,又讓人去隔壁自家糕點鋪子,挑最好的包了一份糖果糕點,送給秦縉當謝禮。
這禮物不重,秦縉也不好推辭,便收下了。
於是,在秦孝弘和駱姨娘,為了兒子與寧芸的親事不成煩惱之時,兒子穿著寧芸送的乾淨鞋子,提著寧芸送的糕點布料,回家來了。
問起東西來歷,秦縉帶著幾分羞澀,如實說了。
還道,“只怕回頭寧家還要送謝禮來,勞爹和姨娘先準備著了。”
要說知子莫若父,看兒子這神情,秦孝弘就皺了眉,試探著問,“既然那姑娘受了驚嚇,要不就準備些天麻給她當回禮吧,剛好秋天那會子,你王伯伯託人從大理捎了些來。”
秦縉沒看出老爹的不悅,只聽得跟小雞啄米似的連連點頭,喜滋滋道,“天麻本是定驚的良藥,尤其是王伯伯從大理捎來的,品相想必更佳。”
秦孝弘氣得一個爆慄就磕上兒子腦門,“你個不孝子!那天麻是你王伯伯送我配藥,治頭痛病的。你倒大方,隨隨便便就拿去送小姑娘了。她那小小年紀,又不是撞了邪,用得著這麼好的東西麼?再說人家的禮還沒來呢,你倒好,巴巴的準備起謝禮來。敗家子也不是這麼當的!”
秦縉吃痛揉著腦門,“爹您真是的,捨不得就算了,幹嘛故意套我的話?再說人家怎麼沒給謝禮了?這糕點布料不要錢的麼?要不姨娘你來評評理!”
駱姨娘才不評這些,只急著追問,“你見過那姑娘啦?長得怎樣?性子如何?”
秦縉給他娘問得招架不住,紅著臉道,“我,我就見了一面,哪知道這些?反正瞧著是個挺不錯的姑娘,這樣大雪天還肯為了家裡生計出來奔波,挺懂事的。”
駱姨娘笑眯了眼,“那你喜歡人家麼?”
秦縉還在那兒面紅耳赤,支支吾吾呢,秦孝弘冷不丁道,“喜歡又有什麼用?人家又看上你!”
駱姨娘不服氣道,“怎麼看不上了?只是……”
她一個姨娘,到底不好說昌樂公主的罪過,只能道,“縉兒只是被連累了!”
不過說完她也嘆了口氣,“算了,如今想這些有什麼用?反正人家也不樂意。”
秦縉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