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死,就得謝云溪說了算。
而且這個案子雖然性質惡質,但想來皇上更關心的,還是野豬從哪兒來,以及杏兒從哪兒來的問題。
不過這件事,就真的不關塗恭的事了。
重刑拷打之下,他也只說,“從前害長公主和小公子的野豬是我放的,但這回真不是我。我姐姐雖從宮中傳出訊息,叫我伺機給寧家搗亂,但驚駕的事情我是萬萬不敢做的。只想著回頭在賣桃時,再為難一下寧大人,想個辦法把他弄走就是。”
寧芳至此,總算明白為何塗姑姑老跟她不對付了,原來根子是出在這裡。
可這回的野豬到底是誰放的呢?
誰會知道塗恭與寧家結怨,所以悄悄在他的地盤放出杏兒和野豬?這一招借刀殺人,用得精妙啊!
誰都不知道謝云溪單獨去跟皇上說了什麼,反正他說完之後,就把事情迅速栽贓到塗恭頭上了。
緣由就是寧懷璧上任之後,勇於任事,塗恭怕動了自家的利益,所以懷恨在心,與宮中的姐姐勾結,想栽贓陷害寧懷璧,才鬧出這麼多事。
甚至,放去害蘭廷茂的毒蛇也是他們設計的。
因為蘭廷茂是宜華公主的準夫婿,宜華公主又跟寧芳不對付,如果駙馬在桃縣出事,公主肯定會恨上寧家,雙方仇怨越結越深。
所以最後的結果是塗家滿門抄斬,尤其害了大妮的幾個人,主謀塗恭和下殺手的吳二被凌遲處死,那兩個被五馬分屍。
為平民憤,皇上特旨,從京城調來劊子手,四人就在桃縣衙門外公開處決。
行刑那天,是謝云溪是監的斬。
整個桃縣,尤其是張氏族人幾乎傾族出動。塗恭吳二被割一塊肉,就當著他們面喂一塊野狗,而後將四人骨頭都給砸得七零八落,棄之荒野。
而永寧長公主透過這次血洗,終於收回了早該屬於她的皇莊。
雖然皇上也出言斥責了她,沒有天家氣度,心慈手軟,管束不力啥的,但比起實際利益,這點斥責已經沒啥要緊了。
有些機靈的人家,也趁著這次機會,將被皇莊管事們把持多年的果園收回。
若原本就是被主家控制,也開始嚴格管束這些耀武揚威了多年的管事們。這些欺壓了桃縣百姓多年的毒瘤,至此,終於被剷除大半。
此時才瞧出些門道的謝耘,忍不住向祖父討教。
“這是不是韓家早跟那位寧縣令串通好的?還有那位謝探花,也出現得太巧了。他是不是早估摸著要出事,蹲在那裡等著?就算不出事,他畫張畫兒敬獻皇上,這記馬屁也拍得高妙啊!”
謝應臺嗤笑,“你這會子才想明白過來?永寧長公主是得了訓斥,可人家兒子卻又高升了一級。連那個養馬的也平步青雲,相比之下,你可是什麼都沒撈著。”
他說那個養馬的,正是那日救了蘭廷茂的侍衛,也是教寧芳騎馬的師傅。
當時寧芳就覺得這位樸實寡言的狄侍衛很有些本事,恐怕是埋沒了。只她沒想到這位狄侍衛原是武學世家,功夫極好。
只他比不得薛東野好運氣,有念葭這樣的好姑娘願意跟他成親,支援他上戰場。
這位狄侍衛年過四旬,上有老下有小,正是負擔最重的時候,就算他有心殺敵,也實在丟不開一大家子,所以沒法上戰場立功。
但他這回救駙馬立下大功,且皇上回頭見此人忠厚沉默,倒是挺賞識的,直接拉到身邊做了侍前統領。
雖然官職只升了一品,卻是天子近臣,算得上平步青雲了。
聽祖父這麼一分析,謝耘反倒不著急了。
“我這不等著娶郡主麼?皇上若要用我,必是大用。說不定過幾年,我還能為家裡掙些軍功呢!”
西征軍還沒趕到邊關,但邊關卻有戰報傳來,皆不太好。
但因大梁地廣人多,西戎人少,他們想一下攻進來改朝換代也不太容易。所以如今朝中人人都覺得,這場仗有得打了,說不定拖個四五年都是有可能。
這樣的戰爭起頭介入是最難的,因為大梁已經輸了先機,士氣低落。若是要上戰場,最好等過個二三年,勝利在望時,再去趁勝追擊,撈些戰功才最划算。
可謝應臺卻罵道,“蠢!人人皆看得到的好處,你跑去冒頭,豈不是樹靶子?”
“再說你做了郡馬,也算是四皇子和七皇子這邊的人。就算你不這麼想,可你掌著兵權,讓皇上怎麼想?”
“聽祖父的,老實進六部,抓到實權才是要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