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東明頂著烈日,滿身大汗的又趕回寧家。
“已談妥了!找了艘車船,可以先送你們回去,只船上帶了不少鮮果,價錢要略高些。”
寧四娘及在場許多人還不知道什麼叫車船,一個脆生生的小男孩聲音冒了出來。
“車船又叫千里船,因船上加裝了人力踏板,就算是無風無浪,也能日行百里。如今天熱,好些地方只怕沒風。若有這船,從京城回江南,大概半個來月就夠了。”
這是安哥兒,他趁著讀書間隙來祖母這裡逛逛,沒成想聽到這個,正好是他感興趣的,便忍不住插嘴了。
夏明達聽著大喜,“半個月已經很快了,我們來時,走了快兩個月呢。就這個了,價錢什麼的好商量,只要快就行!”
薛東明道,“半個月卻不敢保證,汪大叔說,除非能借到官府的令旗,否則一路避讓,至少得走一個月。”
這事寧家還搞不定,得拜託英王府。
夏珍珍道,“那我打發個人,去王府跟二丫頭說一聲。”
寧四娘點頭,事關老人家,就算麻煩,也得麻煩他們一回了。
“若有快船,要不你也跟著回去看看吧。”
這事她其實早跟媳婦說過了,夏珍珍心裡自然也想回去,可再看家裡這老的老,小的小,她怎麼走得開?
還有件事,全家只有她和寧懷璧知道,連寧芳都瞞著。
寧懷璧在西胡沒訊息那會子,寧四娘因日夜擔憂,診出了個胸痺之症(冠心病)。
盧太醫悄悄告訴夏珍珍,這個病平時裡看起來就是有些心痛,似乎也不打緊。但若是操心勞累,或者是換季時稍不留意,一發病就有可能去了。
夏珍珍怕婆婆多心,一人咬牙扛了此事,只每日侍奉湯藥,無比仔細。
等寧懷璧回來,徹底養好了身子,她才悄悄把此事跟丈夫說了。
寧懷璧自然感激妻子用心。後頭聽說岳母生病時,卻也無奈。
他知道於情於理,該讓妻子回去,可夏珍珍走了,家裡怎麼辦?
若有寧芳這個大女兒在,還能幫著分擔家計。偏偏她又嫁了,底下孩子都小,還有誰能來幫忙操心?
左思右想,真是為難極了。
而夏家幾個哥哥也勸,說又不知夏老太太病勢如何,讓夏珍珍先緩緩。
夏明啟更道,“這芳兒才嫁,立足未穩,若沒親孃在身邊,她可怎麼辦?你就算回去了,只怕更讓娘操心。”
所以這會子就算寧四娘再次提議,夏珍珍也不得不狠心拒絕。
此時薛東明又提起一事,“那船因貨裝得多,只怕除了人,帶不了多少行李。如今我帶了個船家回來,說要看看府上的行李。若裝不下,還不一定帶得了。”
這麼一說,夏珍珍更是走不了了。
夏明達也道,“或許我們一回去,娘便好了呢?況且我們兄弟幾個,湊合一下也就算了,若帶著小妹,倒怕旅途不便。”
於是寧四娘也只得作罷,命人跟薛東明快去瞧瞧。
若一時裝不了,夏家幾位舅爺和夏存儉必是要先走的,讓寧紹棠在後頭慢慢押執行李回去就是。
只安哥兒愛船,想知道如何計算貨物的重量,便也跟著念葭過去瞧了。
那來的小船工,正是念葭親弟汪念祖。
他年紀小,人家不會提防。如今扮成小廝模樣,過來瞧了瞧夏家的行李,又親自跟人抬起幾個箱子掂了掂份量,最後表示。
“這些行李倒可以一起運回去,只下人不能帶太多。實在是沒地兒住,幾位爺只怕得受些委屈了。”
夏明達表示完全沒問題。
他們趕緊收拾的,都是些貴重之物,那些順道上京販的貨物,並不著急。回頭就算沒有寧紹棠,找個船行讓下人跟著,也能送回去。
安哥兒很好奇,上前找汪念祖打聽,“你是怎麼算出來的?”
汪念祖呲牙一笑,逗他道,“這可是我們吃飯的傢伙,不能告訴你。”
安哥兒卻是信了,“那是我無禮了。”
看他這樣實誠,汪念祖反倒不好意思了,“其實也沒什麼啦,主要是看經驗了。來前我爹就說了,大概能帶幾個人加多少行李,我掂著差不多,自然就知道了。”
旁邊夏明達薛東明聽著都笑了,可安哥兒卻道,“這經驗也挺了不起的。不過等我日後學好了算學,想必也能算出來。到時你若想學,我教你就是。”
汪念祖愣了,“你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