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他向她伸出手。
她楞了一下,把手交到他的手裡。
下一刻,她就被整個帶到了他的懷裡,頭枕著他的肩膀,側坐到他的腿上。她抬頭去看他,還沒有數完那幽黑深邃的眸子裡到底有幾顆星,他就已經俯下身來,封住了她的唇。
頭頂上的黑色蒼穹中,星光閃爍,不遠處樹林裡偶爾傳來一聲蟬鳴。夜風鑽入墨色的枝叢,將樹葉吹得沙沙作響。
她的心一牽一牽地跳著,手緊緊地揪著他的衣服。鋪天蓋地而來的,全都是他的氣息,貪戀卻不失溫柔。他身上胰子的香味兒混合著夜風中的青草香,是直勾到人心底的魅惑香引。
她倒在他的懷裡,尋找到了一個舒服得不能再舒服的位置。所有他施與的親吻的撫摸,都熟悉得不能再熟悉,溫柔的不能再溫柔。他就好像是為她量身定做的,一切都是那麼合適。
那種感覺,只有最親密的人才能體會。
後來,那個吻結束的時候,青辰渾身已是又熱又軟。
夜風吹來,她渾身顫慄,只覺得自己彷彿是嚐了罌粟,有一種恣意縱情,上了癮要發瘋的感覺。
夜裡,他們躺在唯一的一張床上睡覺。她挨在他的身邊,聞道他身上的胰子味道,頭在他懷裡蹭了好久才漸漸入眠。
聽到她平穩的呼吸聲,宋越半睜開眼,趁著月色看她,幽黑的眸子與她的身影糾纏。糾纏了很久很久。
……
第二天早上,他們很早就清醒了,只是沒有起來。兩個人相擁躺在床上,想著各自的心事,卻不彼此點破。
到了下午,換了名錦衣衛來送食物,是一隻山雀和一些野菜。
宋越把這些做好了,青辰便送了一些過去。只她才走到門口,就發現屋外丟了只染血的箭頭。
帶他們來的那名錦衣衛受傷了。
她有些緊張地詢問,那人只說是打獵的時候碰上了追他們的人,肩上被射了一箭。好在他們有隨身帶藥的習慣,這會以金創藥上了傷口,倒也不會致命。
她看著那個人有些蒼白的臉,心裡很不是滋味兒,只默默從中衣上扯下乾淨的一塊,幫他包紮了下傷口。
回到竹屋的時候,青辰沒有跟宋越提起這件事,怕他擔心,也怕他又趕自己走。
宋越捲了袖子,正半跪在地上,以屋裡簡陋的工具修理那快要壞掉的圓桌。
看她進門時神情有些不對,袖子上還沾了血,他便已猜到一二,“出什麼事了嗎?”
青辰本能地搖了搖頭,把袖口的血漬藏到身後,“沒、沒有。”撒完慌後她就不敢看他的眼睛了,轉身假裝去整理了下床鋪。
宋越也收回目光,又叮叮叮敲了幾下桌腿,“錦衣衛受傷了?”
她手裡的動作停了一下,猶豫片刻後道:“……只是下山打獵的時候被他們碰上了,肩上中了一箭,已經上了藥,應該沒什麼大礙了。”
他修好了桌子,站起來,把工具都收到壁櫥裡,然後看她,“今天晚上趁著天黑,你下山吧。”
她跟他在一起,遲早有一天會被徐延的人找到。他們要殺他,自然也不會留下她這個目擊者。
“我不走。”
他說過不趕她走的,這才過了一天。
“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
她別過頭去不肯再跟他說話。
那就走一步看一步。無論如何,她是不會走的。
是夜,兩人之間有些不太愉快,大家就都不再說話了。
……
第四天的黃昏,錦衣衛又上門來,這一回卻是兩手空空,什麼也沒有獵到。
大家便只分了梨子吃了,還喝了些罈子裡的酒。
夜幕四合時,煙霧繚繞的樹林間漸漸響起簌簌的聲音,下雨了。
青辰坐在屋裡,瞅著燒了一半的燈芯,不說話。看到下雨了,她便立刻起身,到院子裡去收晾曬的衣服。
宋越看到她出門,忙叫住她,“我來收,你快回屋裡去。”
她看了他一眼,腳步卻依然往屋外走。下午面對空空的灶臺,她看出來他又想讓她走,於是乾脆先堵住他的話,說了句“你別說話,我不走”。
宋越當時沒有說話,後來也就一直說,直到剛才。雷聲響,雨點落。
他鑽入雨中,一隻手快速收了衣服,一隻手拉住她,“進屋。”
她卻站在雨裡不肯動了。
雨越下越大,嘩啦啦很快淋溼了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