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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部分

屋裡的大夫已經診過脈了,面色凝重地看了看許杏兒和桃兒,出來招呼許老三道:“老三,你進來我跟你說道說道。”

許老三顧不得許老太太還坐在地上哭,趕緊進屋道:“馮大夫,我媳婦怎麼樣?”

馮大夫嘆了口氣,捋了捋鬍子道:“面色蒼白,舌苔紫暗,脈相沉細,平時易心悸出汗、胸悶氣短,甚則痛徹肩背……”

許老三聽得滿頭霧水,許杏兒在一旁卻聽出些門道來,心裡一驚,試探地問:“我娘可是心疾?”

馮大夫有些意外地看了許杏兒一眼,先點點頭又搖頭道:“是卻也不全是,憂憤過甚,勞而成疾,是為心疾。可病患素體陽虛偏又憂思在內,勞倦傷脾,生化無源,氣血不足,以致心失所養,此乃陽氣虛衰型胸痺,並已陽損及陰,應儘快用藥,活血通絡,益氣溫陽……”

他說到這兒略微停頓,神情複雜地看向許老三,嘆了口氣說:“我先給你開個方子,至少先吃一段時日,不然以她的身子,怕是撐不了太久。”

這句話一出,許老三和許杏兒都驚呆了,他們雖然早就知道葉氏的身子不好,卻也沒想到已經到了這樣的程度。

許杏兒先回過神來道:“大夫,您儘管開藥,我孃的身子要緊。”她知道現在不是驚慌和難受的時候,雖然心裡的確又慌又苦,強忍著幫馮大夫備好紙筆。

方子很快就開好了,許杏兒接過來掃了一眼,別的暫且不說,一眼就看到人參、附子、丹參等物,就已經覺得手腳發冷,以自家的條件,這樣的藥就算暫時能買來,又能吃上多久?

俗話說一分錢難倒英雄漢,這會兒終於體會了這句話中的苦澀,許杏兒拿著藥方子,怔怔地站在桌邊,半晌都不知道該做什麼才好。

馮大夫顯然知道許家的情況,嘆了口氣說:“我也不想用這麼好的藥材,可她就得了這麼個毛病,還是有些硬朗的,但是她的情形有些不好,得用些好藥先調養起來,之後再慢慢溫養,這藥先吃三日,然後我再來診脈,到時候看如何。”

“好的,多謝大夫,一定抓藥來吃。”許老三連連點頭,拿了診金給馮大夫,又把人送出去。

到院兒裡才發現,之前還在吵吵的人,這會兒都已經沒了蹤影,也不知是什麼時候走的。

許杏兒在屋裡看著藥方子發呆,她在琢磨這些藥有哪些是山上能採到的,但是她知道的畢竟有限,只知道人參、五味子之類的是自家這邊山裡就長著的,其餘卻只認識名字卻不認識樣子。

她嘆了口氣,把名字都記在心裡,打算去問問山子再作打算,心裡卻已經開始盤算著,目前抓藥的錢要如何湊出來,見許老三回來忙問:“爹,抓藥的錢怎麼辦,是不是要去找爺奶拿錢?”

許老三點點頭,他知道許老太太是個只進不出的,去找她要錢可想會有多難,卻也著實沒有別的法子。他抓了抓頭髮,嘆了口氣想,但凡自己平時多留心些,也不至於葉氏病成這樣才請大夫來瞧,但凡自己多有些本事,也不至於連給媳婦抓藥的錢都不知道去哪裡籌措。

許杏兒懷裡揣著吳老三送的那棵人參,但她卻沒有立刻拿出來給許老三,並不是不捨得給葉氏用,而是看出了許老三眼裡的掙扎和疑惑,知道他已經對自家的處境生出疑惑,開始對許老太太的不公產生抗拒和埋怨。

從許杏兒的考量來說,這是一種很好的轉變和思考,她需要一個催化劑,讓許老三自己同意甚至是主動要求分家,今天的事情,明顯已經起到了推動作用。

她知道許老三是個老實人,也有些不忍心為難他,可有些痛,必須讓他親身嘗過,才能明白那種徹骨的痛。

所以許杏兒沒有抬頭,也沒有開口,整個人垂頭站在陰影裡,顯得既可憐又無助。

許老三看著覺得心裡格外難受,伸手揉揉女兒的頭髮說:“別擔心,爹去拿錢。”

“爹……”許杏兒有些慌亂地抬起頭,喊了一聲,卻又咽下了後面想說的話,滿臉都是糾結,眼淚忍不住在眼眶裡打轉。

許老三沒能領會女兒的意思,以為她只是擔心葉氏,衝她安慰地笑笑,轉身朝老屋走去。

一路上,許老三想著許老太太可能的刁難,又想著自己該如何應對,走到老屋門口的時候,腳抬起來又放下。老房子門口那道已經磨損嚴重的低矮門檻,這會兒看起來居然是那麼難以跨越。

“三哥,你怎麼在這兒站著,快進屋來。”許玲子先發現了許老三,一把將他拉進屋裡,“我聽爹說嫂子病了正想去看看呢,你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