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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部分

等所有的草藥都搗成綠綠的粘糊狀,山子把石臼往許杏兒面前一推,叮囑道:“晚上用熱水泡腳,然後把這個糊在腳脖子上,糊一個時辰之後再刮下來,之後不許再沾水。”說著想到外面乾淨的灶間,又加了一句道,“你若是嫌髒,也、也等第二天早晨再洗,不然藥勁兒都跟著水泡走了。”

“謝謝山子哥。”許杏兒這聲謝說得真心誠意,她雖然潑辣,卻也不是個不分好歹的人,別人對她一分好,她會還別人三分。

“沒啥,那你安心養傷,我明天再給你送草藥。”山子不能留在這兒看許杏兒敷藥,就起身告辭了出去。

還別說,山子雖然不懂中醫,但就是這種一輩輩傳下來的經驗,弄來的草藥當真管用,只敷了一晚,許杏兒的腳就消腫許多。

接下來的幾日,山子每天都來送草藥,每次都會給桃兒帶東西。要麼是草編的小玩意兒,要麼是山上採的果子,有一天還捉了只顏色鮮豔的鳥兒,用細麻繩拴著一隻腳,系在一根樹枝上送給桃兒。

桃兒跟山子很快就熱絡起來,每天一到下午就盼著山子來,想看看今天又帶來什麼好玩意兒。

許杏兒推辭了兩次,山子嘴上不說什麼,每日卻還是帶著草藥和玩意兒過來,她見也不是什麼貴重東西,再看著桃兒那期盼又努力壓抑著的眼神,心頓時就軟了下來,心裡記下這份情,由著他們去了。

她反倒是覺得成哥兒有些莫名,每天山子前腳進門,他後腳便跟過來,坐下就開啟了話匣子,自己在那邊說個沒完,等山子離開了,他還要再坐一會兒才回家。

不過也因為有著兩個人每天登門,每日有人作伴養傷的日子也沒有最開始的無聊。

等許杏兒已經能下地活動的時候,許老頭和許老三終於從老家回來了。

小雙跑過來報信兒的神色有些奇怪,眼睛轉了幾圈道:“爺和你爹回來了,奶讓你倆過去呢!”

許杏兒對這個神色很是熟悉,那明顯是一種等著看好戲的表情,不過她也知道,就算自己開口問也得不到回答,還不如省省力氣,指指自己的腳說:“我腳傷沒好走不快,你先回去吧,我跟桃兒一會兒就過去。”

小雙本來就不耐煩,聽了這話直接轉身離開,只丟下一句:“你倆快點兒,不然奶要生氣可不怪我。”

等許杏兒和桃兒磨蹭到老房子門口,就聽到裡面傳出許老太太的哭聲,其中夾雜著其他人說話的聲音。

許杏兒心裡一咯噔,難道是老爺子路上出了什麼事?快步走進院子,卻又聽到老爺子底氣十足地嚷:“那是我親弟弟的孫子,你說我能咋辦?”

“就你能逞能,你家七個兄弟姊妹,在老家幾家輪著吃也能長大了,就等著你去充大頭……咱自家孩子都養不起呢,你這個挨千刀的……”許老太太又哭又嚎,聲音傳得院子外頭都能聽到。

許老頭翻來覆去地就一句話:“我是老大,那是我弟的根,不能斷了。”

許杏兒拉著桃兒,貼著門邊悄悄溜進去,發現家裡除了葉氏,所有人都到齊了,她蹭到許玲子身後,小聲問:“姑,這是咋了?”

許玲子壓低聲音說:“老家出了事,二爺爺一家都沒了,只留下個剛生下來的奶娃娃,爹把孩子抱回來了,如今正鬧呢。”

第十二章 奶娃娃

許老太太聽到這邊的響動,眼神馬上就跟著掃了過來,許杏兒趕緊藏在玲子身後,她可不想在這個時候出頭當炮灰。

等許老太太的目光收回去,許杏兒才又探出頭來,在屋裡環顧一圈,先看到了個有些陌生的男子,一身兒藏青色的半舊衣褂,濃眉大眼的看起來倒是精神,只是神情有些茫然和無奈,這會兒正蹲在小板凳上,叼著菸袋一言不發。

根據記憶中的印象,許杏兒知道這個就是自己如今的爹——許家老三,看起來倒是個老實巴交的人。

再轉頭去看跟許老太太吵架的老許頭,看起來五十來歲的年紀,頭髮略有些花白,但身子骨看著還算硬朗,說話也底氣十足,也不知是嘴笨還是懶得多說,無論許老太太怎麼哭鬧,他就那麼一句話硬頂著。

許杏兒的目光最後轉到炕上,看到個紅底撒花的蠟燭包,想來就是許玲子說的奶娃娃。

她小心翼翼地蹭到炕邊,見孩子睜著一雙黑亮的眼睛看著自己。之前屋裡那麼折騰也不見他哭鬧,偏生看到自己之後,小嘴兒忽然癟了癟,眼眶裡飛快地蓄出淚珠,眼看著就要放聲大哭。

“……”許杏兒扭頭看了眼還在拉鋸戰中的爺奶,轉身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