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個都是活菩薩,還要等著去請,就可著我這麼個老太太吃苦受累,都沒個人知道心疼……”
許老三趕緊快走幾步,進了院門,見許老太太正端著一大摞瓷碗,從屋裡往外走,他趕緊上前接過來說:“娘,大熱天的,你快進屋歇著吧,我來盛羊湯。”
“你還知道來?你媳婦呢?可是讓她乾點兒活了,當時就躲的不見影兒了,怎麼著?有這麼當媳婦的麼?”許老太太看見兒子,滿腹的牢騷就忍不住了,“我的這個命苦啊!當年生了你們哥四個,人家都說我以後老了就等著享兒孫福吧,可是現在呢?你們哪個我能指望得上?”
許老三陪著笑臉說:“娘,不是杏兒娘躲著不幹活兒,真的是桃兒把頭摔破了,在家又哭又鬧的,讓她娘哄著抱著才總算睡著了,實在是脫不開身,您消消氣,進屋歇會兒消消汗,我來幹就是了。”
見兒子的態度不錯,許老太太這才稍微緩和了些面色,扭頭看見許杏兒,吩咐道:“去你二大爺家,叫他們過來吃飯了。”
許杏兒應了一聲,去後頭許老二家,叫許老二和李氏去吃飯。
李氏半躺半坐在屋裡炕上,腿上搭著個被單,身邊放著炕桌,上頭擱著茶壺茶碗、一盤酸梅子,還有一碟子點心。
聽到許杏兒的話,李氏也沒動地方,而是看向許老二。
許老二趕緊上炕,挪開炕桌,替李氏掀開被單,扶著她挪到炕沿兒,幫她穿上鞋子,然後扶著她下地。
許杏兒看著李氏的做派,低頭撇了撇嘴,抬頭道:“你們慢慢走,我先回去幫著幹活兒了。”說罷就趕緊跑了回去。
羊湯都盛好了,羊骨頭也都撈到盆裡端上桌,細鹽、醋、辣椒、芫荽、蔥碎都一一擺好,李氏才在許老二的攙扶下,慢慢地挪進門來。
“哎呦,我們來晚了。”李氏進門很沒誠意地說了一句,然後屁股一歪坐在炕沿兒上,對許老太太道:“娘,這回懷孩子,跟以前懷虎子似的,一天到晚就覺得乏得慌,人沒精神,幹什麼都使不上勁兒。”
“你這回懷的也是男娃兒,自然跟懷虎子差不多。”許老太太笑眯眯地看著李氏,扶著她道:“你往裡頭坐坐,坐穩當了,你現在養好了身子才要緊,乏得慌就歇著,家裡有什麼事,你就招呼老二去幹,自己別累著。”
李氏聞言看向許老二,得意地說:“娘說什麼你聽見了吧?別一天到晚地指使我幹活兒,昨個兒還讓我給你洗衣裳,我如今能隨便彎腰使勁兒麼?”
“那可不行!”許老太太一聽就急了,扭頭對許老二道,“你是毛頭小子啊?第一回做爹啊?頭三個月最是要小心的時候,你有啥衣服拿來我給你洗,再說還有你妹子呢,非指使你媳婦啊?”
許老二剛想分辨,被許老太太瞪了一眼,只好把話嚥了回去,耷拉著腦袋應道:“知道了。”
許老太太趕緊端了一碗羊湯,加了一大勺羊雜,放在李氏面前道:“趁熱喝,羊肉溫補,對身子有好處。”
李氏眉開眼笑地接過來,自己調了料,呼嚕呼嚕地喝著羊湯。
許杏兒見眾人都開始喝湯啃羊骨頭,趕緊拿出自己帶來的陶罐,到院兒裡盛了大半罐羊湯,從鍋底撈了幾勺羊雜,用瓷碗蓋好,放在門後不會被碰到的地方,準備等下拎回去帶給葉氏和桃兒。
等她回屋繼續吃飯,見李氏的一大碗羊湯已經見了底兒,指使許老二又盛了一碗,右手抓著根羊骨棒,啃得滿嘴流油,不時用左手端起碗喝幾口湯順順,吃得生龍活虎的。
“瞧這胃口好的。”許老太太在一旁看著,歡喜得不行,眼角的皺紋都彎成了笑紋兒,不住給李氏夾菜,“能吃最好,這是孩子喜歡吃呢,以後生出來的孩子壯實。”
李氏得了婆婆的撐腰,越發吃的歡實,足喝了三大碗羊湯才放下碗,見盆裡還有羊骨頭,忍不住嘴饞,又啃了一根帶肉的骨頭,這才打著飽嗝兒地住了手。
許杏兒看著她吃都覺得撐得慌,雜七雜八吃了這麼多,還喝了三大碗湯,想要不難受怕是都難,心裡暗自慶幸,多虧自己先把葉氏擇了出去。
男人們還在喝酒吃菜,女人們和孩子都吃完開始收撿碗筷,李氏歪在屋裡炕上跟許老太太說話兒,手下意識地順著肚子,覺得似乎有些撐得慌。
陳氏在灶間刷碗,雖然沒說什麼,但眼神不時朝許杏兒這邊掃。
許杏兒自然明白她的意思,按照許家的規矩,今天應該輪到葉氏做飯,陳氏刷碗,李氏收拾打掃。但是如今李氏有孕,許老太太也不會讓她操勞,葉氏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