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他能捅出這麼大的簍子來?”
“你還怪我?”許老太太若不是身子不好,都要從炕上跳起來了,“老四以前背書的時候有一句叫,養不教、父之過,書上都說了,生兒子養不好是當爹的錯,你怪我做什麼?我給你生兒生女,炕上地下地幹活兒,那是你們老許家的兒子,如今捅了簍子你來怪我?”
許老頭被噎得一窒,一時想不出用什麼話來反駁,居然就這麼被許老太太的氣勢給壓住了,語氣放緩和下來說:“不管怎麼說,老二之前賭博的事兒,村裡已經很多人知道了,本來就已經覺得他不是個好的了,那件事還沒過去多久,他就又出了這樣不要臉的事兒,你在家裡養病不知道,外頭的人都在說是老二的不是。”
“我這麼做也是為了息事寧人,咱們跟老何家已經沒辦法再緩和關係了,但也不能為了老二給弄成仇人不是?咱家還有其他兒子要過日子呢!”老許頭說道最後,長長地嘆了口氣,神情疲憊地靠在椅背上,整個人看起來好像一下子老了好幾歲。
許老太太在覺得自己有理的時候,完全就是個犟毛驢子,只能順毛捋,若是針尖兒麥芒地對著來,她的氣勢絕對會水漲船高,但若對方適當地示弱,她的火氣消得也是比誰都快。
見老頭子先服了軟兒,許老太太頓時心疼起自家男人來,兩個人過了大半輩子,她最知道許老頭那種要面子、怕人看不起的性子,如今雖說為了兒子低了頭,但心裡肯定不知要有多難受。
“唉,不管怎麼說,事情已經這樣了,你就也放寬些心吧。”許老太太安慰道,“老二那孩子是胡鬧了點兒,但是心不壞,也還算知道孝順,以後咱們嚴著些管教,等老二媳婦再生個兒子出來,他肯定就會知道自己肩上的擔子,總歸會好起來的。”
“那些還是後話,現在我還在想,要賠給何家的三吊錢可怎麼辦,現在家裡哪裡還拿得出錢來,而且眼看就要農忙了,家裡的活兒怕是都忙不過來,也沒法兒出去做工賺錢。”許老頭心煩地揉著太陽穴說。
“不能先欠著,等秋收之後再給麼?何家他們是要逼死人麼?”許老太太盤算著櫃子裡剩下的錢,最多也只有一二百個銅板的樣子了,能不能撐著用到農忙都不知道,哪裡弄出三吊錢來。
“何家只說儘快給他們,但這又不是什麼光彩的事情,既然說了要賠錢,那就儘快個給上,不然我連出門的臉都沒有!”許老頭氣哼哼地說,“今天已經聽了不少擠兌,我可不想再讓何家那些龜孫子戳著脊樑骨地罵我。”
許老太太聽了這話,發起愁來,把家裡的親戚打腦子裡來回過了兩遍,也沒想出能有誰可以借錢。
自己孃家那邊就不要說了,上次不過回孃家住了幾日,就鬧成那個樣子,若是再回去開口借錢,那不是給自己孃家哥哥裹亂麼。
陳氏孃家以前還有些底子,但是後來她孃家爹摔壞了腰,癱在炕上起不來身兒,也已經有好幾年了,估計家裡那點兒錢也都看病用了。更何況陳氏如今剛懷了孩子,正是應該清清靜靜養胎的時候,不該用這些糟心的事兒去給她添堵。
李氏孃家那邊就更不要說了,別說是借錢,等人家知道了這些狗屁倒灶的事兒,不上門來罵人就是好的了。
繼續往下想,似乎也只有老三媳婦了,葉家算不上富裕,但一直也還算殷實,就看葉氏生孩子再到後來生病這段日子,葉家就給閨女貼補了不少東西,看樣子應該是有些身家的。
想到這裡,她對許老頭道:“他爹,我琢磨了半天,讓老三媳婦回家借借看吧?咱秋收後賣了糧食就還給人家,你覺得咋樣?”
許老頭自己在心裡琢磨片刻,也知道估計只有葉氏孃家可能能借到錢,但覺得對幾個媳婦還是應該一視同仁,所以道:“讓老大家的和老三家的都回家去借一下,免得讓人家覺得咱們就可著老三媳婦欺負。”
“我剛才也想到了這個,但你還不知道呢,老大媳婦今天診出來有身子了,我這不是怕這些糟心事兒給她添亂,若是動了胎氣可怎麼好。”許老太太把自己的顧慮跟老頭子說了一遍。
許老頭聽了這話,登時高興起來,一拍大腿道:“老大媳婦也有了?這可真是佛祖保佑,祖宗庇護,等到時候大胖孫子生出來,我倒要看看那些爛舌頭的人,還能在後頭嚼什麼蛆!”
第一百一十一章 打感情牌
許老四給許老二擦了身子又抹了藥,見人還是昏迷不醒,不禁害怕起來,擔心出什麼狀況,不敢跟爹孃提起,只能偷偷跑去找許老大商議。
去了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