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頭子心情不好,所以被媽了個狗血臨頭,也連個屁都不敢放,窩窩囊囊地縮在一邊,由著老頭子罵個痛快,心想,幸好剛才我沒出去,不然老頭子回來看不見我,說不定又要再挨一頓好打。
許老頭今天是去了里正家,跟何家商議這件事怎麼解決。
郭里正心裡覺得這種事,一個巴掌拍不響,兩個人都不是什麼好東西,尤其是何家媳婦,男人在外面掙錢養家,她在家裡居然還不老實,就算許老三不是個什麼好東西,但何家媳婦若是個好的,也不會被他這個蒼蠅盯上不是。
因為心裡這樣想,所以郭里正就想要儘量息事寧人,畢竟這種事情鬧出去,兩家臉上都不好看,他開口就說:“今天叫你們兩家過來,就是說說昨晚那個事情的,按照早些年間的規矩呢,這種事是要關豬籠沉江處死的,但是如今城裡的差爺們經常來說,不許村子裡再胡亂用這種私刑,有什麼事兒可以去衙門裡解決,但我想著,這也不是什麼光彩的事兒,若是我做箇中間人,你們兩家能調停調停,也免得出去賣頭賣腳地丟人現眼,所以打算先聽聽兩家的意見,你們覺得呢?”
何家本想偷偷把事情解決掉然後兩傢俬了的,誰知道許老二竟然是個腦子有坑的,被抓了個當場居然還鬧騰,又是狡辯又是逃跑的,也不想想大家都是一個村裡的人,根本是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
讓何家更沒想到的是,許老二這麼一跑,居然被郭老大撞了個正著,就這麼直接鬧到里正跟前兒了。
郭里正的那個內侄馬瑞,嘴上缺個把門兒的,有點兒什麼事都藏不住,更不要說捉姦這麼難得一見的新鮮事兒,雖說郭老大特意叮囑他不要到處亂說,他憋了一晚上到底還是沒忍住,跟自己幾個關係好的哥們兒說了個底兒掉,雖說他也囑咐人家不要亂說,但又有幾個是能忍住的,都覺得只跟自己關係好的說說沒關係,就這樣飛快地傳遍了整個村子。
何家這次丟人丟大發了,心裡自然是憋著氣的,何柺子在家把媳婦狠狠抽了一頓,關進柴房讓她自己反省去了,此時來到里正這裡來解決問題,說什麼也要把場子找回來點兒,不然自家豈不是太虧了。
許老頭一晚上沒睡,一直在琢磨這件事該怎麼解決,何家在村子裡說不上是大姓,人數卻也是自家的好幾倍,以往的關係都還是不錯的,如今出了這樣的事兒,以後還能保持良好的關係是不指望了,但是也不能就直接變成仇人。
所以許老頭考慮了一夜,最終決定還是要放低姿態,好好跟何家道歉,儘量在合理範圍內對人家進行一些賠償,把這件事兒壓下去。
跟何家扯皮了大半日,許老頭把心裡的火兒壓下去,又是伏低做小又是賠禮道歉,幾乎要憋得心口淤血。
好不容易談妥了讓許老二去何家賠禮道歉,再賠人家三吊錢,何家才算是鬆口作罷。
結果臨了要走了,聽到何家幾個小輩兒在後頭,聲音並不算小地“嘀咕”。
“就算家裡祖上積德,也架不住有這麼個不靠譜的兒子敗壞,你看看,許家兒子多有什麼用,連個帶把兒的都生不出來,許老頭這一輩兒倒是有兒子送終了,以後他那些個兒子們,怕是連個摔盆打幡兒的人都沒有……”
“許老二之前不是有個兒子麼,全家人寵的跟小霸王似的,後來不是也沒養住麼,要我說,那就是被他自己給作的。”
當初虎子早夭,到現在連一個親孫子都沒有,這是許老頭心裡最不能碰的禁忌,平時看到別人家虎頭虎腦的小子喊爺爺,心裡就忍不住難受,所以這件事更是提都不能提起來,如今為了不爭氣的老二,被幾個晚輩戳著脊樑骨,恨得他一嘴牙幾乎都要咬碎了,才將將忍住沒有發火。
許老頭一路上都在想,老二為什麼會變成這樣,因為想得太入神了,反倒沒有感覺到村裡人異樣的目光和指指點點。
他知道因為老二素來嘴甜,慣會溜鬚拍馬,所以許老太太在四個兒子裡,是比較偏疼老二的。以前他也沒太當回事兒,覺得自己才是一家之主,自己把一碗水端平也就是了。
可上次許老二欠下賭債,老婆子把家底兒都偷出去還債,這件事已經讓許老頭心裡不太舒服了,但是他一直在心裡寬慰自己,不管怎麼說那也是親兒子,家裡既然有錢,總歸還是應該先幫他還上的,不然還看著他被放印子錢的人砍胳膊砍腿不成?
雖然其他兒子肯定會有想法,但畢竟還沒有分家,這些錢自己好歹還有處置的權利,所以他事後只私下訓了許老太太一頓,當著孩子的面兒並沒有說太多。
原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