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玉安慰了這個又去安慰那個,只是廳裡哭成一團,雖是假戲也不是那麼勸的,一時間他也無奈的站在廳裡,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不知如何是好。
雪雁出了賈府,重重的吸了一口氣,只覺得早年積累下來的惡氣出了小一半,便笑盈盈的上了馬車,“回王府!”
回到王府,她一五一十將她方才說的話,還有眾人的反應全說了,道:“這下她們應該是再不會上門了。”
黛玉沉默了一會,起身道:“王爺喜歡桂花糖藕,我給他做去。
這天下午,王夫人派出去給王熙鳳送信的人傳來了她的回話,說是下午約她一見。
王夫人略略收拾便出門了,在院子裡聽見一直在哭的探春聲音,眼裡不免起了幾分嫌棄,“讓她安靜些!青天白日的,不知道的還以為家裡死人了!”
玉釧兒緊忙去了。
這邊王夫人跟王熙鳳兩個在王家的私宅見了面。
兩人相互打量一番,王熙鳳笑了,“姑媽這些日子過的似乎不太好。”
王夫人眼裡閃過一絲難堪,的確,對面那個管著榮國府,依舊錦衣玉食,她已經落魄到變賣嫁妝的日子了。
“拜你所賜!”王夫人語氣裡有了幾分厭棄。
只是說完這一句,她想起自己此行的目的,笑了笑道:“只是你如今也過的不怎麼樣吧。你婆婆有了身子,將來小叔子比兒子還小。”王夫人搖了搖頭,諷刺道:“真是有福氣。”
王熙鳳頓時變了臉色,王夫人不瞭解內情,她可是知道的,許是老年得子的原因,賈赦現戒了酒,也不出去鬼混,整日待在府裡,連三字經百家姓等物都翻了出來,別說是她,連賈璉都變了臉色。
“……襲爵還沒下來,”王夫人看著王熙鳳臉上不快,越發的得意洋洋了,“若是這胎得了個兒子,賈璉……文不成武不就,前面那些年又過得荒唐,隨便找一個錯兒……你覺得這爵位還能落在你們手裡嗎?”
“這便不牢姑媽費心了。”王熙鳳強擠出一個笑來,“況且就算落不到我們手上,二爺畢竟是老爺長子……”王熙鳳頓了頓,很是意味深長道:“再不濟……也就跟我們現在似的,爵位和榮國府還都在長子手裡。”
王夫人一愣,再次默唸了自己此行的目的,“你好好想想。我們兩個可都是賈王氏,”王字被刻意重讀了,“我的哥哥,你的大伯,他只要一回京,便是飛黃騰達,況且他外出巡查已經數年之久,想必回京不過兩三年的事情了。”
王熙鳳先是猶豫,隨即又搖了搖頭,她想著自打有了這個兒子,賈璉便收心了,不太在外面鬼混,若是這麼下去,她生個真兒子近在咫尺。
而且邢氏能不能生兒子還兩說呢,再者,她已經出賣了姑媽一次,難道還要在出賣二爺一次嗎?那她就只能回王家了。
想到這兒,王熙鳳站起身來,道:“嫁雞隨雞,嫁狗隨狗,我都聽二爺的。況且我們兩個雖都是賈王氏,但是畢竟賈在前,況且這個賈也不是一個賈。我是長房長媳。”
說著,她便離開了。
王夫人也不攔她,她從來就沒想過一次就能說服王熙鳳。不過她今日肯出來,就證明她心動了。
王夫人又坐了一會兒,喝了兩杯茶,這才動身回去現如今一點都不輕鬆愉快的賈府。
瑞定安排了人給江南送東西,又藉著這個機會給林如海送信,水路現在是沒法走了,馬車運送物資過去怎麼說也得一個半月了,於是他也只能耐下性子慢慢等了。
不過他覺得以他岳父的能力性格等等,又有了警惕心,怕是不會掉坑了。
“王爺可是累了?”跟他圍坐在一張桌子上的高景林問道。
瑞定搖了搖頭,“無事。”
兩人還有六部尚書正在南書房商議水患的善後事宜,卻見太子在門口一晃而過,只是沒過多久,太子便走了進來。
幾人將手上的東西翻了個面朝下放著,太子見了眼神一黯,過來拍了拍瑞定的肩膀,道:“父皇這些日子是越發的器重你了。”
說完又跟高景林笑道:“高大人,我這弟弟年輕,難免貪功冒進,這兩日父皇雖老是召見他,只是孤也會在父皇面前進言的,還是高大人的功勞嘛。”
瑞定沒忍住冷笑了一聲,聽見高大人笑眯眯道:“王爺年輕,精神好記憶力也好,有他在,倒是省了下官不少事兒。”
太子重重在瑞定肩上拍了兩下,咬牙切齒道:“這便最好了!”說完便舉了舉自己手裡的摺子,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