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雪花對此已經有預感了,因為只看穿戴,雪花就斷定了這個人的身份非富即貴。
白虎皮子的大氅,紫貂衣袍,腳蹬灰狼皮子的馬靴,胸前還掛著一串不知是什麼骨頭串成的鏈子,頭上更是帶著金雕飾物的頭盔,所有這些,都更襯得這人臉大鼻闊,氣勢威嚴,即便在遠處,也給人一種無言的威壓。
只有懷裡,不,確切地說是他放在雙膝上的手上,託著一套豔紅的衣服,衣服上還放著一隻小巧精美的鳳冠,只有這一處,給這個人身上增加了一絲柔和。
雪花又向前走了幾步,“這位大叔,打擾了,您能告訴我怎麼出去嗎?”
雪花想著,既然不受歡迎,那麼還是早點離開吧。
椅子上的人依然毫無反應,一動不動。
“嗷嗚——”
旁邊的雪狐又發出了一聲大叫,在寂靜的空間裡,顯得異常淒厲。
“住嘴!”
雪花一激靈,低頭呵斥了旁邊的雪狐一聲。
它懂不懂,它這種充滿敵視的叫聲是很不禮貌的,也是很嚇人的。
然後,雪花發現,即便在雪狐如此淒厲的叫聲中,椅子上的人依然沒醒,依然是闔著眼,一動不動。
雪花忽然有了一種毛骨悚然的感覺。
這時,她發現,放在椅子上的人手上的那套衣服,明顯是套嫁衣。
嫁衣?
這麼威嚴的人,睡覺幹嘛捧著一套女人的嫁衣?
雪花的汗毛根根豎了起來,不自由地摟進了懷裡的兩個小雪球。
“喵——”
小雪球向雪花的懷裡拱了拱,雪花心裡踏實了些。
有個活物陪著總是好的,起碼能給她壯膽。
雪花抬頭向前看了看。
那套剛才還在雪花眼裡顯得給椅子上的人增加柔和色彩的紅色嫁衣,現在看在雪花眼裡是那麼刺目,有一種強烈的違和感。
雪花嚥了咽口水,有點抬不起步子了。
“那個,小白,你過去看看,那個人怎麼回事兒?”雪花有點討好地對旁邊的雪狐說道。
雪狐看了看雪花,沒理會她。
好吧,姐相信你聽懂了故意裝不懂,那就別怪姐不客氣了。
雪花作勢把手裡的一隻小毛球向椅子上扔去。
“嗖!”地白影一閃,旁邊的雪狐飛躍了出去。
兵不厭詐,看來用在狐狸身上也是很管用的。
雪花得意地收回了手,把小毛球向懷裡摟了摟。
收勢不住的雪狐瞬間就落到了椅子上的人身上。
“嘩啦啦……”
精緻的鳳冠被雪狐一碰滾落到了地上。
雪狐轉回頭,對著雪花惱怒地又學了一次狼叫。
雪花的心放下了,如此這樣那個人還沒醒來,看來那根本就不是人了,肯定一尊塑像了。
雪花鬆了一口氣,大搖大擺地走了過去。
到了近處,雪花發現,那尊塑像真是雕塑地惟妙惟肖,不僅是體現在形上,更體現在勢上,就那種威嚴氣勢,即便是真人都少有人能具有。
也不知是哪方貴人,被人雕塑成像,放在了這裡。
雪花敲了敲金黃色雕了雄鷹的椅子扶手,嗯,這應該是純金雕刻成的。
再看看雕塑身上的各種皮子,雖然不知道經過了幾多年,但仍能一眼看出,都是及其上等,罕見少有的。
雪花暗自思忖,她走的時候是不是……
算了,她已經有那麼多皮子了,幹嘛還從一尊雕塑身上扒,席大哥已經給了她那麼多了,夠她穿幾輩子的了,何況,她今天原本想……
雪花想到這兒,自動打住。
有些事兒,不想,心就會少些疼痛。
雪花又看了看雕塑,唯一讓她覺得彆扭的還是那套紅色的嫁衣。
嫁衣花紋繁瑣,上面的金鳳、祥雲,雪花一眼就能看出是用真的金線和銀線繡成的。
這種華麗的嫁衣,還真不是一般人能有資格穿的。
雪花又看了一眼,壓下那種違和感,站在臺子上,舉目四望。
剛才在下面,雪花並沒有感覺到,原來站在高處,才發現這個地方是如此巨大,恢宏。
幾十棵高大的金絲楠木柱子依次貯立著,給整個空間增添了許多攝人心魄的氣勢,再加上頭頂的那些密如繁星的夜明珠,無一不顯得此處空曠而又華麗。
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