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事的,都是裝的。”雪花趕緊露出巴結討好的笑。
“臉上也是裝的嗎?”席莫寒的口氣中帶著一絲怒氣。
席莫寒說完,從懷中掏出一個藍色小瓷瓶,“這裡面是消腫止痛的良藥,塗上後你的臉很快就沒事了。”說著,把瓶子遞給了雪花。
雪花看了看手裡的瓶子,回身又拿過叮叮剛剛留給她的那個。
竟然一模一樣!
話說,宮裡的藥也這麼隨處可見嗎?
席莫寒望著雪花手裡的瓶子眯起了眼,“這是從秋水別院得來的?”
雪花抬頭,“席大哥怎麼知道?”
“這鎮上也就秋水別院能有這東西了。”席莫寒聲音裡聽不出一絲情緒,平平淡淡的。
雪花點了點頭,做為一縣之首,知道鎮上住了這麼一戶大有來頭的人家,也是應該的。
雪花沒有考慮太多,只是用手摸了摸臉,暗自慶幸,這藥還真管用,這麼會兒的功夫臉上的腫就消了許多。
幸虧如此,否則席大哥豈不是更生氣?
席莫寒豈止是生氣,更多的是心痛。
看著原本白嫩清麗的小臉上紅紅的巴掌印,他只覺得有什麼在心裡劃過,席莫寒感到莫名的沉重,眼前的小丫頭還只是個孩子,她為什麼要去揹負那麼多人的命運?
“就為了保護家人不再受打擾,就用這樣的方式傷害自己,值得嗎?”
雪花望著席莫寒一向淡漠的表情露出沉痛,溫柔的目光有了一絲迷茫,不僅一楞。
為什麼又是同樣的問題?
為什麼人人都問她這個問題?
什麼叫值得?什麼叫不值得?一巴掌能換來家人的平靜安寧,為什麼不值得?
“席大哥認為不值得?”雪花望著席莫寒臉上那難得一見的不確定,疑惑地問道。
席莫寒沒有回答,伸手輕輕碰了碰雪花紅腫的臉頰,目光落在那雙清澈見底地大眼睛上,那眼睛裡的堅持和堅韌一覽無遺,使他動容。
良久,席莫寒才低聲道:“小丫頭,你認為值得,可你有沒有想過那些疼愛你的人的感受?你想保護他們,可你這樣做卻恰恰是傷害他們。你疼在了臉上,他們卻疼在了心裡。”席莫寒的聲音低沉暗啞,裡面彷彿蘊含著無盡的悲傷。
雪花靜靜地望著席莫寒深邃的眼眸,那眸很深很深,深的彷彿要把人吸進去,又彷彿很滿很滿,滿得什麼也盛不下,那眸彷彿穿過了她的身體,穿過了無邊的歲月,落在了遙遠的不可企及的地方。
雪花忽然感到一陣心慌,“席大哥,我錯了,我本來可以不用挨這一巴掌的,我只是想要加強效果,忘了爹孃和姐姐妹妹們的感受了。”
當然,還有你的。
這句話,雪花沒有說出來。
雪花低下了小腦袋,糯糯地道:“我太自私了。”
“小丫頭,你記住,你拼命捨棄自己也要保護別人,可往往你那樣做才正是傷害你要保護的人。”幾不可聞的聲音中有著一絲別樣的傷痛。
雪花拼命點頭。
“保護好你自己才是對疼愛你的人的最好的保護。”席莫寒說著,輕輕摸了摸雪花的頭。
雪花又是一陣拼命點頭。
雖然她並不完全認同席莫寒的話,可不知為什麼她卻忽然間不敢反駁。反正打已經捱了,她的目的也達到了,幹嘛還要去追究值不值得?
“雪花,奶和二叔來了,奶還提了一籃子雞蛋。”銀花從外面跑進來,神神秘秘地道。
雪花一挑眉,看來她奶是絕不放棄扒著她家了,硬的不行,來軟的了。
哼!想得倒美!
雪花眼珠一轉,“二姐,放如花!”
銀花一聽,“咯咯”笑了起來,“我已經把如花放開了,如花現在正在門口對奶呲牙大怒呢,奶一步也不敢踏進來。”
“那娘呢?”雪花一聽也激動起來,但她最關心的還是夏氏的反應。
她這一巴掌最終是不是白捱了,還得看夏氏的表現。
銀花眼一眯,眉梢都帶上了笑,“娘在院子裡醉棗,根本就沒理會奶。”
“是嗎?那我們出去看看。”雪花的眼彎了起來。現在可是檢驗她那一巴掌成果的時候。
席莫寒望著那雙靈動地眼睛裡閃著調皮狡黠的光芒,無奈地一笑,起身,跟在了雪花身後。
這個小丫頭,哪能被人白白打了?
大門口,如花正威風凜凜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