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氏一開始還不知道趙秉安婉拒了沈家族學的邀請,還是兩人回府之後,趙秉安覺得應該給沈氏解釋一下,免得生出什麼誤會的時候才知道的。沈氏心裡有點小遺憾,但她也知道侄子的打算是很有道理的,安兒跟沈家綁的太深,就有些過猶不及了,三房和五房之間總要留一點緩衝的餘地。
趙秉安下了馬車也沒急著回三房,他還有些要緊的事要和五叔請教,沈氏乾脆就留他用了晚膳,三房那邊因為早就派下人通稟過了,趙秉安也不擔心三爺夫婦白等。
趙懷珏看著侄子那張諂媚的笑臉就知道這小子肚子裡又憋了什麼壞水,不過,這次他可不打算主動插手,總要知道這小子打得是什麼主意,免得自己一不留神被他坑了去。
山不就我我就山,趙秉安在自家五叔面前還是很捨得下面皮的,提溜著茶壺就殷勤的迎了上去,“五叔,我聽說立夏那天要開祭天大典啊?”
“喲,咱們十少爺訊息挺靈通的嘛。不過,內閣還沒終裁呢,禮部開年做的是春祭的準備,有很多東西放到如今就不能用了,再說,時季不同循禮不一,現在離立夏也不過是個把月的功夫,禮部那邊未必能忙得來,所以現在還不好說。”趙懷珏不解的很,這祭祀一事和這小子有何關係,這麼殷勤沒道理啊!試探的問了一句,“這訊息誰告訴你的,你可別跟你兄長學,盡跟些四五不著六的人交際。”
趙秉安憋著笑,特損的回了一句,“沈大人告訴我的。”
趙懷珏還以為是沈府裡的幾位世兄跟這孩子開玩笑呢,結果他剛打算偷偷吐槽幾句,就看見自家師妹難得一巴掌呼上了那個壞小子的後腦勺,“沈大人也是你該叫的?真是沒規矩!”沈氏如何看不出來這孩子是給自家相公挖坑,平常就算了,涉及到她爹,咳咳,還是慎重點好。要不然,等會相公要發現自己又掉進安兒的話套子裡,非好好收拾他一頓不可,她到時候可不好出手救人。這叔侄倆也是,沒事就撩撥對方,閒的發黴了不成。
趙秉安一被戳破就躲到沈氏身後,任五叔如何威脅都不出來,最後還是趙懷珏自個兒覺得沒意思,不再搭理他之後,趙秉安才敢慢慢的把頭露出來。“五叔,我記得現任國子監祭酒鍾肅卿鍾大人和您是同榜進士唉,您和他私交怎麼樣?”
趙懷珏聽到現在那還能不知道這孩子的打算,這是想借著這個機會提前進國子監,是不是太急了些,以這孩子的年齡完全可以再等一年,名正言順的考進去不就行了。再一細想,不對,這小子估計是衝著這次大典去的,這倒是個好主意,既可以增添履歷又能多方面開拓人脈,只是鍾拱(字肅卿)這個人跟他還真的不是很熟,畢竟他一直外放學道,這兩年才調回京城。
“我們多年前倒是有過交往,不過自他外放之後來往就少了,現在你五叔我掌著御史臺,以前那些同年沒事也不會湊過來招嫌,所以也就能算是個點頭之交吧。”
“你可別打什麼鬼主意,五叔我身在御史臺,一舉一動都被有心人盯著,可不能給你徇私,當然你要是實在等不及,五叔我名下的廕生名額也可以給你用嘛,正好不用等了,馬上就能進國子監。”
“五叔!”真是老狐狸,趙秉安要是想憑著廕生進國子監,那他還勞心費力的考科舉幹嘛,直接去國子監熬資歷算了。這種廕生出來的也就比買官稍好一籌,一輩子除非趕上什麼大功績,不然頂了天也就能做到二品,入閣更是沒有可能的。除非半道改向決定去沙場搏命,那拜將封爵就得另算了,可那也不適合他不是。
趙懷珏對侄子的惱羞成怒一點也不在意,悠哉悠哉的喝著茶,心裡別提多舒爽了,難得能捏住這小子的軟腳啊,不好好收拾他一頓怎麼對得起自己這些年吃的虧。
“嬸孃……”趙秉安才不會蠢得想和五叔過招,勉強贏了自己也落不著好。
沈氏讓侄子搖得心都軟了,這孩子一向和自己親近,又難得求自己件事,她很難狠下心拒絕,“相公……”
趙懷珏現在只想把那臭小子抓過來暴打一頓,每次都來這招,偏偏他還沒辦法。最後只能咬牙切齒的瞪了這小子好幾眼。“行了,國子監目前的態度還不明朗,不過有訊息傳出來,幾位博士司業已經開始到下面書院尋摸人選了,情況好的話可能就不會特招其他人。”
“那……”
“你是廩生,原本等到明年,考完之後就可以直升國子監。現在嗎,要想提前進,那你至少要通五經過六藝,不然你就是進去了,這大典的差事也輪不上你。你可要想好了,好不容易千辛萬苦考了個小三元,到時候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