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隔著杏花樹說上幾句,聊聊詩書,談談他在國子監求學的趣事。印象裡是個安靜靦腆的女子,每次他稍稍走近一些,都能羞紅了粉頸,女工也很好,上次還送了他一個錦囊,繡的很是精緻。
以前,趙秉安對於他未來的妻子並沒有什麼感覺,從某些方面來說他本質上是一個有些冷情甚至可以說冷酷的人,於他而言,長久的陪伴比一見傾心來得更為可靠。那個杏花樹下的女子,雖然很少抬頭,但每次眸中溢位的歡喜都讓趙秉安有些心虛,他的心裡揣著太多東西,能給這個女子留的餘地太少了,就算將來,他也絕不敢保證自己會愛上她,對於趙秉安來說,愛太難,保持在喜歡的程度讓他最有安全感。
“呃,事態緊急,兒子明日午後就要出發,邵府,恐怕趕不上了。要不我手書一封,您去邵府的時候捎上吧。”
“怎麼那麼急,那你東西都預備好了?出門在外可不比家裡 。”
“田二早就在迴文閣裡收拾了,您不用惦記,倒是您自己,這幾年好不容易調理好的身體,可得好好注意,早睡早起,太醫的醫囑不能忘了,我會讓人看著您的,您要是不配合,那我就不成親,您就抱不著孫子了……”
“哎呦,好了,好了,我還用你囉嗦,你姐見面就唸叨這個,忘不了。”
……
趙秉安坐在小書房裡,整個人隱在燭光下,神色平靜冷淡,讓底下一屋人都琢磨不透。
“蘇州之行,準備的怎麼樣了?”
“萬事具備,五爺發出的信件已經先行一步,咱們的人馬按時日算也該到了地方,前站沒什麼問題。”沈林這些年早就磨練出來了,當初蘇州那件事剛露出風聲,他就加派諜衛趕了過去,這會兒應答起來自是利落的很。
“隨行五十人,都是府上的好手。不過裡面逾半是世子摻進去的沙子,依主子看,要不要……”雖說這些年因為主子的吩咐,趙康一直對大房採取避讓之策,但真要動起手來,他還真不怵大房那幾個人。
“不必,讓他們跟著吧,翻不出大浪來。”大伯近些年愈發多疑,不帶走明面上這些人,暗地裡恐怕也少不了。
“兵馬司怎麼樣了,那五百人都握在手裡了?”
“是,除了七少身邊一些親衛,其他兩位偏將現如今也都是咱們的人,這些兵馬按您的吩咐都嚴格訓練裝備精良,現在就差見血了。”
週四早就不是當初的商賈了,三年兵馬司的磨礪讓他身上沾染了不少行伍之氣,冷靜自持,倒真的是在把自己磨成一把刀。
趙秉安眸光暗斂,聲色平常,“不忙,以後有的是機會,這五百人手你給我看好了,不許招搖過市。待我出京後,常服暗甲,一天十二個時辰給我守住了侯府,些許宵小若敢放肆,當場格殺!”
“是!”周續昌對他頭上這位主子算是有三分了解,既然開口就絕不會是無的放矢,看來回去後得在永安侯府外多加幾圈佈防,不然真出了事,那就是萬死莫贖啊。
沈林聽到這,眉頭也忍不住皺起,自古北地出豪俠,南江多細客。特別是蘇杭,鹽綢茶三行,哪戶成名的人家暗地裡不養些飄亡人,這些傢伙心狠手黑,沒有下限,真要豁出命往永安侯府闖,那還真是一件麻煩事。
“主子,要不再從外莊調一批人手入府,以策萬全。”
今天以前,趙秉安或許對這個提議還會猶豫一二,但現在嘛,掂量著袖子裡的那塊令牌,呵,那群人要真敢來,老爺子會教教他們何為規矩的,“用不著,兵馬司佈防意在震懾,府上的事自有府上人去收拾,咱們不必多次一舉。”
趙秉安剛打算試著往湖心草廬放人,田二推開門進來了,低著頭弓著腰,“主子,二房的五少爺,四房的八少爺來了。”
逢這個時候,兩位在府中向來低調的堂兄到訪,莫不是有什麼變動自己不知道?趙秉安微疑,以眼神示問趙康,也沒得著什麼有用的訊息。這會兒人都快到房外了,沒有閉門不見的道理,趙秉安只能讓這幾個人先避避,自己迎了出去。
“五哥,八哥,今兒怎麼有空到我這回文閣來了,也沒提前打個招呼,我什麼都沒預備……”
“咱們自家兄弟,客氣什麼。”趙五跟在二爺身邊三四年了,對這位堂弟也算是有些底了,別看面上笑的親切,要真發起狠來,那真不是一般人能招架的住的。來之前,父親交代了,千萬不要拿喬他兄長的身份,機會只有這一次,要是把握不住,他只能和三哥一樣一輩子做個應聲蟲了。
趙八也不是什麼端著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