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家作為老大哥,自然不能看著兩個小弟內訌啊。本土的關家勢力直接與趙秉安接觸,推出了一個三方都勉強同意的人選。
承宣布政使司衙門正五品僉事,關北師,其外家是凌家三代以內旁系,岳家是何家未出五服的直系,身上還掛著一箇中順大夫的虛銜,算是不高不低正合適。他膝下有三子兩女,長女是嫡出,比十一大兩歲,現在正陪著其長兄在京都姨母家應試。
趙秉安先前並不滿意這樁婚事,誰家未婚女郎會跋山涉水到千里之外的京城去陪考,這裡面恐怕故事多著呢,不是關家內宅不寧,就是兩家有意結親。現在拿這樣的人選來搪塞十一,當他永安侯府是什麼阿貓阿狗隨意打發嗎,這關家未免把自己的臉面看得太大了。
後來還是邵家人出面,解釋了其中緣由。關北師原配夫人早年病逝,留下一堆兒女無人照料。這些年關府老太太也上了年齡,竟有些痴障之症。這種情況下,關府幾位少爺小姐的婚配便成了難事,總不能讓關北師一介大老爺們出去咂摸結親人選吧。而且,喪母長女這個名頭到底不好聽,背上這樣的名聲,關家女郎在河北哪還能找到門當戶對的親事,無奈就只能託付給京城的小姨子了。
之所以不送去京都關宅,也不過是“親疏遠近”一詞罷了。小女孩,跟著姨母,怎麼也比跟著關係淡漠的族嫂族嬸強。
當然,如果趙秉安應下這門婚事,那關家那位小女郎還是要回關家大宅備嫁的。
從各方面考慮,這確實是目前最合適的人選,但趙秉安心裡總不得勁兒,他總想,十一若是突然長大就好了,他可以問問這孩子,想娶什麼樣的女郎做妻子,而不是略過本人的意願直接替他拿主意。
一方面,趙秉安需要這樁聯姻來穩住凌何兩家,另一方面,十一的身份將來未必能碰上這麼好的婚事了。
利益得失擺的很清楚,但趙秉安對著小十一就是張不開這個嘴。這個決定一下,十一的終身就定了,將來就算他再遇到心愛之人,趙秉安也不會給他違約的機會。結親,結兩姓之好,這裡麵包含了太多的利益糾葛,永安侯府絕不會為了十一的喜好而與關凌何這樣的世家交惡,以祖父的性子,恐怕以後四房還得供著這兒媳婦。
趙秉安下不了決定,所以一直糾結著,直到他從最後一場的考試中脫身,關凌何三家已經等的有點不耐煩了。
把腦子從那五道經濟策論裡收回來,趙秉安最終當著三家的面應下了這門婚事,婚書上的名字是十一親自籤的,那一夜,趙秉安第一次給十一講了聯姻的意義,以及他要擔負的責任。
自此以後,趙秉宱再不能只是一個單純的孩子,他肩上已經有了負擔,必須撐起來,趙秉安也不再避諱於他,水榭書閣裡單獨設了一把小椅子,明的暗的,總是要見識的。
內簾官批卷一般要半月時長,趙秉安卻覺得這時間太短了,根本不夠用。
趙秉安幾乎是圈了整個北直隸,挖地三尺的找,都沒尋到那烏頭的來源。就像任重當初追查走馬街那些人一樣,剛剛尋到一些線索便被攔腰斬斷。
河北藥行裡已經掀起了腥風血雨,每天都有無辜的人被抓進布政使司衙門,都是有進無出。考場中那些小吏更是不用說,燕長品什麼酷刑都用上了,可到現在什麼東西都沒問出來。
“五天了,整整五天,你們就拿這一堆廢紙糊弄我!”蘇澤衡再精明,他在河北佈局的時間也不可能超過孟薛濤,為何,這一個個挖出來的都成了死士,到底還有誰在背後幫他,蘇袛銘嗎?
滿堂大員的臉色都不好看,誰能想到自己麾下藏著那麼多細間,其中許多都是自己多年的心腹,現在想來都有些不寒而慄。
“孟公正在與總督府交涉,咱們現在的動靜已經有點大了,再往下挖,恐怕,蔡川廷就要出手了……”
“凌家與何家所有的勢力都已經撒開了網,可是整個河北官場風平浪靜,除了北直隸,其他地方連個浪花都沒起。”
“罷了,收攏你們的人,別再往下查了。”再這麼折騰下去,只能徒耗幾大世家的實力,趙秉安不想再做無謂的犧牲了。
“可是公子,咱們手上還有幾個活口……”
“沒用的,這些人,哪個畏死了,就憑他們攀咬的名單,你們錯抓了多少人!收場吧,這樣查下去,恐怕是在給你們自己挖墳。”
河北官場還藏有多少黑幕,誰也料不準,集齊幾大世家合力追查,或許能得到些東西,可對於趙秉安來說,那太得不償失了。
既然那些人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