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論是誰在背後搗鬼,老夫都不會這麼算了!秉安,你可有對策了?”老侯爺就看不得幼子那幅優柔寡斷的模樣,嗤鼻哼了好一大聲,轉頭望向自己的愛孫,臉色才算和緩了些。
“羅良吉有把柄落在閆子胥手裡是一定的,可再要命的把柄也比不上他闔府老幼的性命重要,孫兒已經將羅府上的少爺都請進了磨坊街,御史臺中,舅叔祖該收到訊息了。”
“什麼舅叔祖,不過是個吃裡扒外的破落戶罷了!”羅家嫡系龐雜,趙懷珺等人的正經孃舅就有十幾位,老侯爺壓根沒把這忘恩負義的小舅子當回事。
“既然他們籌謀良久,那明日即使羅良吉改口,吏部那頭也會另外尋機發難,安兒這一手應對治標不治本啊。”
“爹,您彆著急,我這還沒說完呢。”趙秉安捏著暗衛傳來的竹筒,嘴角挑起一抹壞笑。
“陳旭寧是個深不可測的,想蒐羅他的首尾得要好一陣時月,不過,誰讓他膝下養著一個不安分的兒子呢。陳岸這小子可是京城煙花柳巷的常客,好勇鬥狠,手上人命不少。過去底下那些人看在陳旭寧的份上敢怒不敢言,再者,這個混賬手面大,京城底下那些娼妓下九流,得了銀子也就不把人命當回事,故而縱橫歡場多年倒是未曾出過差錯。”
“不過,常在河邊走沒有不溼鞋的,陳岸色膽包天,不僅大喪期間會友押妓,而且,還因醉酒將教坊司的三名新進官奴凌虐至死。那三名女子可還沒過刑部明典,只是名義上暫時扣押在教坊司管束,更微妙的是這一家子剛從三法司手下死裡逃生,正滿京城的找尋自家姊妹呢。”
“官家千金?”
“不止,裡頭有一位可是裕親王妃的嫡親外甥女,現任世子盛玖未過門的世子妃!”
“哈哈哈……,陳家這次可是自己作了大死。裕老親王當日因護佑東宮王孫喪生,死的悲壯,聖上感念老宗正的情誼對裕親王府可是殊外加恩。縱使苑家與柱國公府來往密切也未累及裕王妃,只是奪官待查。現任裕親王雖說膽小怕事,但繼任宗正以來,一心投效聖上,頗有幾分體面,他的兒媳婦被陳旭寧家的崽子糟蹋了,這口氣老夫就不信有人能咽的下去!”
“苑家現在滿京城的尋人,過不了幾個時辰就會在陳家別苑後山扒拉到屍體,裕親王府那邊孫兒已經打點好了,不用等到明晨,盛玖就會入宮告御狀,只是事發突然,苑家與太廟一案的首尾我還未抹平,待會還要請二伯幫忙,串聯大理寺與刑部,做一份完美的卷宗出來。”
二爺捻鬚粗思片刻,凝著眉頭應下了這件事。從他過去經手的卷宗來看,苑家無辜的可能性微乎其微,可現在侄子要用這家人,那他也只得使出渾身解數來幫苑家脫罪了。
畢竟只有苑家清白,死去的姑娘才有價值!
“裕親王可是出了名的‘明哲保身’,安兒,你真的有把握說動世子首告?為了一個失勢的岳家,裕王可未必願意得罪權傾朝野的首輔黨。”三爺覺得有些不靠譜,宗室王孫向來花名在外,各大王府無不是姬妾成群,就傳聞來看,盛玖可不像是對未婚妻矢志不渝的人吶。
“裕親王貪花好色,以往顧忌王妃孃家勢力還收斂一二,現如今嘛……,王府這一個月可是接連傳出孕信,盛玖這世子爺的位置坐得搖搖欲墜,他不幫一把,把母家拉出泥潭,那遲早有一日,他會被長成的兄弟排擠出王府,淪為喪家之犬!再者,裕親王妃還在,那可是位難得的聰明人,絕不會錯失這次機會的。”
“好!以宗室之威震懾首輔權勢,這步棋走得絕妙。乾清宮對吏部不滿已久,有了眼下這個藉口,肯定會以陳旭寧為突破口,大興刑獄,重創首輔黨,屆時不僅老五能躲過暗算,還可以藉機分立沈炳文麾下勢力,雖然秉安將湖湘移去刑部重建,可老五的人脈也不能浪費了,總還要為日後返朝做打算。”
四爺在一旁撇撇嘴,老爺子算盤打的響,案子還沒起呢就想著乘火打劫,也不看老五答不答應,人家可是一顆紅心向著老岳父。
“讓朱祁去御史臺把羅良吉接出來,若閆子胥肯放人,這件事我便不插手。”
“混賬!”
五爺闔著雙眼,面容抽到,“朱祁是跟在我身旁的老人,手持印信,見面如吾,若如此尚不能將人領出來,那我便不再抱有幻想。”
趙懷珏一忍再忍,盼望著同門能留下三分餘地,可若陳旭寧當真翻臉無情非要置他於死地,那就不要怪他不講情面。
“自此以後,你死我活!”
凌冽的眼眸湧動過一絲不忍,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