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末的早晨,茫茫然一片虛空,伸出去手去,有那麼一片冰涼。已經是開始降霜了。
過得十來日,也不知是不是藥的問題,還是因為房間裡燒了炭火,掛了水壺,周夫人這血終於吐少了些,精神明顯好轉。只是下炕不得,渾身無力。
陳嫂天天給她翻若干次身,每日裡給她擦身子,唯恐得了褥瘡。
一天堅持按摩三次,周夫人倒是說這按摩能解乏。
文箐又出主意:“這醫生都說:寒氣由腳生。我現在都天天用熱湯燙腳,母親和陳媽不如試試,以免凍腳。”
陳嫂想著周夫人纏的腳,這倒還真不是天天洗的。只是小姐既然這樣說了對病有好處,忙張羅上了。“真的?”
“不信?你摸摸。我腳可暖和了。一晚上都暖乎乎的,腳一暖和,睡覺都香。”
她那副非常自信的神氣,把陳嫂緊皺的眉頭也舒開了。周夫人由陳嫂背了下床,躺椅子上,又被蓋了被子在身上,雙腳放下床來,平時都用的溫水,文箐一試水溫,道:“這個不行!得再熱點,燙腳,活絡了血,才行。”
這還沒燙完,文箐又在旁邊出主意道:“還得按按腳心,按好了;母親會覺得腿不酸,這腿上的肉也不乏力了,反正是通透了。”
陳嫂依言而行。周夫人道:“你這力氣還大了些,就是有點兒疼。”過得一會兒,燙舒服了,便道:“阿蘭,你和阿素也用熱湯都燙燙腳。別凍著了。”洗完,人也沒力氣了。又復到床上,喝了藥,開始睡去。
陳嫂端了水出來,與文箐道:“看著夫人比前幾天要好許多了。可惜還是沒力氣。”
文箐見她連日來著實辛苦,好似也老了兩歲,想著自己要大上幾歲,那侍疾的事只怕是需得自己親自動手的,便心裡也過意不去。寬慰她道:“只要一天比一天好,便是個盼頭。”
陳嫂見她小大人似說話,便也點點頭。
文箐又見得阿素天天洗衣,下廚,手已有點兒凍傷,忙說快快找醫生看看有什麼藥,可以抹一抹。她這邊又翻醫書,得一藥天上好抹手潤膚用,顯然是極簡單。讓李誠出門時帶了材料回來,幾個要湊一起,鼓搗了起來。弄得也象那麼回事,就讓全家下水後就抹。後來阿素道:果然管用。
唉,想起了小時候聽表姐說的蛤蜊油、蛇油膏了。
文箐想著上次在迷鹿村吃的米糊;就與陳嫂說了。買個南瓜,大家都吃米糊吧。上次陸三嬸有提過,要是放了南瓜,煮熟了,再放米糊,味道更香更濃。而且,在21世紀,南瓜還是保健食品,雖然不知對肺結核是否有好處。
可惜沒有牛奶。那個時候,文箐也根本沒想到羊奶,她便一根筋地只想牛奶,知道北地有,只得極少有人養。文箐嘆口氣,真是要什麼沒什麼,太不方便了。
她這邊正在籌劃著做一個單肩布包,畫出樣式來,阿靜好奇地道:“小姐,這麼大一個荷包!”
文箐想著,自己就是不知道古代的包的設計,所以才將茶包樣式放大,反正現代的揹包也有類似的。只得這圖被陳嫂拿去給周夫人看了,她便道:“這粗看以為是招文袋呢?”
文箐見過漢代以後就有人背這種包,心想什麼招文袋,我這明明是現代包,不過卻想著藉口嘴裡忙道:“母親,我這也是見古書上有記載那個叫‘持囊’的,也不知道做得象不象。”
周夫人左看又看,道:“倒似乎有這麼個物事。你如今倒是比母親曉得的還要多了。且好好做來瞧瞧。”
文箐自是答應用心做。心想,這單肩包只是其中一個,她先練練手,再計劃做一個雙肩背的布包,慢慢來。
她這邊正合計,卻聽得曾嬸又在內院門口道:“你家又來客人了!好似從蘇州來的!”
前傳095 周老太爺去世
文箐同阿素只聽得“蘇州”二字,便忙起身,兩人都爭著往門外走,差點兒擠著一處。相互看一眼,文箐道:“阿素姐,你說不是不陳管事他們回來了?”
阿素聽得曾嬸說話,已是高興,哪裡還管是誰來了,只要蘇州來的,必然帶來了家裡的訊息了。陳嫂早在後院門口同曾嬸說什麼,文箐忙跑過去,問道:“母親可是睡了?”
陳嫂點點頭道:“正要去叫小姐呢。這外邊動靜大,沒想到小姐都聽得了。”又吩咐阿素先去看一眼周夫人是否被驚醒。陳嫂轉頭道:“小姐,你且先去廳裡候著,我聽得好象是小綠夫婦,只是好象還多帶了兩人來,不知是何事。”
文箐此時顧不得別的,便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