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文箐嘆口氣道:“算了,我要開食肆,月前說與大舅姆那邊聽了,我只瞧見她是有些不同意的。我與她也說明白了,成年後出了周家門,自然放手,讓弟弟或三叔來接手這些。她也同意了。現下相安無事,我也不想惹出旁的事來……”尤其是在她自己還沒找好一個過得去的人之前,沒定下成親物件,她這麼把沈顓當作現下的一條驢,牽著他準備去找千里馬,原因就是:誰叫他說話不算數。
這實際上是一種變相的撒氣,不過是仗的沈顓對她的愛,當時她身處其中,自是不曉得。
陳媽另有一件隱憂,一直放在心中,又不知小姐到底如何打算的,而且小姐也對自己隻字不提,若不是前兩日從方氏嘴裡曉得,她還不知道吳師傅已經來找過小姐了。“聽說,去歲時吳師傅來過?”
文箐一聽她打聽這件事,便開始研起墨來,頭也沒抬,道:“是,我倒是忘了與陳媽說了。那一年家中出事,陳管家與他一道來尋我與弟弟,陳管家沿九江,他則從嶽州往長沙再到廣州府,以為我們被人販子拐出海……”
結果自然未果,但他二人則出了一趟海,過了兩年返回,到福州,聽得蘇州一個行商提起周家的事,才曉得文箐已返家,於是急急地趕來。卻在路上找到了當年賣徐氏的那個牙婆,設了個計送了官,拿了供狀,送到文箐這裡。
陳媽小聲道:“小姐可是要替徐姨娘討個清白?”
文箐將墨研好,輕輕地點了兩下,將墨汁滴盡,慢慢放好,開始提起筆來,似乎這事兒不想多說一般:“應該吧。文簡以前不時問過我,再說,姨娘就一個心願,想葬在先父身側,先母先父同穴,姨娘這點心願,作為兒女,似乎不了便是不孝……”她說著這此,手下寫了一個“真”字,抬頭盯著陳媽道:“您說呢?”
陳媽並沒有與她對視,略低了下頭,道:“小姐說的是。”
文箐擱筆,對著字吹了一口氣,道:“不過也急不得。先前伯祖父說,先父的官司有權臣在,只怕洗不清;小姑姑寫信來,說姨娘的事兒暫緩。不過族裡卻是說,要想姨娘進祖墳,那隻能身份清白才可……”
陳媽嘆口氣道:“這事兒本來就不好辦。小姐也莫心急,既然大老太爺發話了,不如再等等。”
文箐道:“可不是?我急也沒用,反正文簡也小,他若忘了再說吧。我就想啊,現在這事兒從頭說來,要怪就怪姨娘當日不該,再有父親在世時,為何不好好地去找章家人與牙婆?說是命也好,運氣也罷,只是吳師傅的運氣也太好了些……”
陳媽趕緊道:“夫人在世時,可是找了好多回,卻是未果。興許是那牙婆見得年長事久,以為沒人查了,如今又犯事,被逮了。這叫天理昭昭,報應不爽……”
文箐寫下“天理”二字,將“天”字寫得尤其的大,盯著字道:“陳媽,到現在也沒有人與我細說,四嬸為何對我們姐弟看不入眼?您勸我莫開食肆,以免與四嬸衝突,可是我就不明白了,先時我開食肆也沒犯著她,為何就一直看我不順眼?”
“這些本來就沒甚麼事,四奶奶那人就是小心眼,見風就喚影,真的。小姐要與她計較,那反而壞了姨娘名聲。”
文箐淡淡地道:“我省得,所以我一而再,再而三地忍讓。可是,我總不能一味退讓,免得讓人覺得我心虛,是吧?姨娘與爹成親後,不是很快就一同上任了,怎麼會在家中與四嬸有牽扯呢?”
陳媽支支吾吾地不肯言。“小姐,這話從何說起?”陳媽發現自己沒在家一年,是誰在小姐面前說三道四了?方氏?不可能啊。
文箐卻很快地給她揭開了謎團,道:“郭董氏雖然只在食肆裡做了一個月,可是她啊,有所求,必然是對我無話不談,可是她畢竟不是我們家的人,所知也就一點皮毛,是風是影也難說呢。陳媽卻是十分謹言,當年母親離世時,卻也說了,讓你好好與我說說家中細事。如今眼見沈家守完孝,只怕又要催婚了,我卻對家中諸事一無所知……”
陳媽這下子,十分後悔來與小姐談心了。本來是好心勸小姐的,哪想到會被小姐逼供?這時候,她又有種感覺,小姐長大了,自己慢慢沒用了。眼見得褚群幫著文箐大事小情地處理著,她覺得自己與陳忠的在小姐這裡似乎越來越沒個地方擺了。心中開始惶恐起來,又格外懷念起夫人來。“小姐,想知曉甚麼事,陳媽這裡自是知無不言……”
文箐見她終於開口了這句話,無聲地笑了,可是她卻沒有當下就問,而是提起了新的事情來。“我聽說劉四在山西做得不錯呢,前幾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