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不成這個傢伙惡趣味到要在她的面前上演真人秀。
越往下想越可怕,然而鑑於那位后妃名號恰巧與慕容衝的姐姐一樣,她便莫名多了一絲親切感,於是在苻堅的威嚴逼迫和她自己好奇心的雙重作用下,林珍惜沒有多做猶豫就跟著苻堅一起去了。
當她站在一眾僕從中,跟隨苻堅一同來到那座清雅的庭院裡,並見到那月下相待的白裳美人時,她的內心再一次受到了強烈的衝擊與震撼。
作者有話要說:
☆、親身赴紫宮(三)
簡直太像了!
有那麼一瞬間,林珍惜以為立在夜幕裡,身披月光的佳人就是少年時的慕容衝。
她甚至懷疑是時空再度發生了轉換。
當那位佳人緩步迎上來時,她才終於迴歸現實,眼前的這位確是女子無疑。
不得不承認,相似的眉眼,生在女子的容顏上,也同樣有著攝人心魂的力量,就連身為女子的林珍惜也忍不住對著清河夫人發了許久的愣。
清河夫人的臉上並沒有掛著宮廷故事裡慣有的,后妃盼得君王寵幸後的喜悅笑容,也不曾刻意賣弄風情,她的表情甚至有些清冷。
清冽卻又攜著迷幻色澤的月光籠上她的眉,那雙秀眉描繪的亦是十分清淡,微蹙的眉尖氤氳著似怨非怨的愁緒,不經意間將人心揪起。
對於看慣了鶯鶯燕燕的君王來說,或許正是這樣一幅不加修飾便已傾城的素顏才最能勾起早被反覆刺激到麻木的慾望吧。
“清河拜見天王陛下。”清河夫人說著,人已行至苻堅近前欲欠身行禮。
“愛妃快快請起。”苻堅忙扶上她的雙臂相阻。
這樣看上去,兩人倒也相敬如賓。
寒暄過後,清河便將苻堅往殿室後面的庭院裡引,半嗔含怨道:“妾身還以為陛下今夜不會來了,原本在院中設了酒菜,如今已撤去一半。”
比起剛才在那間偏殿中,眼下苻堅的心情似乎很不錯,只見他抬手攬上清河的纖腰,接過話去:“愛妃難得邀朕至宮中用膳,朕自然不忍駁愛妃面子,怎會這樣想?”
苻堅說這樣的話著實出乎林珍惜的意料,這與她想象的不一樣,她還以為眼前的這兩個人就是簡單的強迫與被強迫的關係。
然而清河卻不領情,似不滿道:“如何不會?這段時日,陛下夜夜召幸張夫人,聽說又剛從平陽接了位仙女似的佳人入宮,今日才到,怕是正□□乏術。”
聽到這話並隱約意識到她後半句說的正是自己,林珍惜不禁滿頭黑線,心道傳言果然不可信。平陽到長安才多大點兒距離,本來只是因為誤會,慕容衝把她當成了天外來客,怎麼傳到這裡就成了她是個天仙似的美女。
這還真是讓她覺得自己的外貌有點兒對不起觀眾。
不僅如此,她還覺得有哪裡不對,仔細咀嚼過後才明白過來,原來是清河的表現。
分明她說著吃醋撒嬌的話,可整個人無論是表情還是行為都顯得太過冷靜,好像天際鋪撒的月光那樣清冷,與說話的內容顯得極其不協調。
不過顯然身為當事人的秦君苻堅並沒有注意到這一點,又繼續寬慰了清河數句,並承諾日後會常來臨幸才作罷。
此後,他竟順著她的話道:“說到這位平陽來的女郎,倒與衝兒有些淵源,今日朕特意將她帶了來,衝兒的近況你全可問她。”
說罷,苻堅回過頭來,將目光投向了林珍惜。
突然間由陪襯變為眾人目光的焦點,林珍惜一時還反應不過來,只得尷尬的向清河行禮打招呼:“民女阿瑤拜見清河夫人。”
怎知那位月下美人還真是位冰美人,只面無表情的打量了林珍惜一眼,便轉過頭去對苻堅道:“酒可以溫著,菜卻是要涼了。”
此後,他們二人便相攜著繼續往庭院裡去。
被忽略後的林珍惜更加尷尬了,抬眼偷覷四周,好在那些僕從都練就得非禮勿聽、非禮勿視的好本領,齊整整低垂腦袋,面上恭謹沒有絲毫變化,她才掩耳盜鈴的以為這尷尬被化解。
混在僕從中,跟隨那兩人踏入庭院,林珍惜卻為眼前所見之景詫住。
卻見那庭院裡草木繁茂,正中央的地方是一片池塘。
荷花已經開過,獨留下一支支蓮蓬,偶爾隨著微波搖曳。
池塘邊有一座涼亭,剛好夠兩人對坐淺酌。
涼亭四周的垂紗想是後來添上的,比記憶裡多了幾分閨閣女兒家的悱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