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珏這輩子深以為恨的就是當年叫季瑤“姨媽”的那段日子,堵著她的嘴,重重的咬了一口,痛得她沉悶的叫出來,裴珏洋洋得意:“我偏抱了,你待如何?”得了她哼了哼,裴珏笑起來:“瑤瑤,別與我置氣,我的心你都明白的,我不是輕易許諾之人,既然說了只要你一人,那又怎會違揹你我的諾言?”
當然知道裴珏不是出爾反爾的人,但季瑤就是止不住酸意,還沒來得及說話,又聽他揶揄笑道:“況且我能看到你為我吃醋,心中高興還來不及呢。”
季瑤哼了哼,躲開他的手,捂住自己平坦的小腹道:“我問你,這個孩子你給個準信兒,我不願這樣耗著。我只同你說,我不會放棄我的孩子。”
“隨你的性子就好。”裴珏到底軟了,“今日是我思慮不周說了混賬話惹你生氣,我原是為你身子著想,卻忘了顧慮你的感受。只是這是最後一次,不拘是男是女,咱們都不要了。你若應我,我這才改主意。”
“好。”季瑤一口答應下來,打定主意未來的日子裡要求神拜佛,祈求這是個男孩了。
寵後
皇后再次有孕,於國本而言是極好不過的事了。是以訊息傳開,不少命婦進宮朝拜,個別命婦,自然就動了些腦筋——皇后有孕不能伺候陛下,那麼自家的女兒是不是就算是有機會了?故而在命婦之中,飛快的開始了一場“夫人外交”,搗鼓著要給裴珏選□□的女孩兒了。
最終,由左都御史上書,請裴珏選秀,廣納後宮,為天家綿延子孫後代。
知道這件事的時候,挺著微微隆起的肚子,季瑤也只當做笑話聽了,轉頭拿了小剪子剪去盆栽多餘的枝葉:“那日裡命婦朝拜,也有些人帶著自家女兒也進來了,美其名曰來道賀,實際上不就是想要我看看其中有沒有我瞧得上的,若我瞧得上,也好為陛下選進來。”
她不鹹不淡的語氣,知書三人相視一眼,齊齊選擇了不去接話。上次要和離那事鬧得還不夠?孕婦脾氣本就大,要是自家姑娘這醋勁上來了……縮了縮脖子,三人都沒有說話。只一眼,季瑤就看出了三人心中所想,裝模作樣的咳了一聲:“你們三人以為我是醋罐子麼?”三人搖頭如撥浪鼓,她笑道,“你們三人那心思,我能不知道?伺候了我一回,我也不能薄待了你們,我早已讓人替我留意著,要給你們三個選門好親事。”
知書三人是自己的陪嫁侍女,雖說不能嫁入豪門世家,但正好也免了一番是非,要知道人多是非多的道理。而就憑得了皇后青眼這件事,她們不管嫁給誰,都會得到夫婿的愛重。
司琴撅嘴道:“巴望著將我們嫁出去呢,我可不願意離了姑娘。”
“不願離了我,難道想嫁給一個太監做菜戶?”見她紅了臉,季瑤笑起來:“你即便願意,我也不肯讓你受了這委屈。你若是成心不想嫁倒也可以,就怕是口是心非。”
司琴脹紅了臉,不肯再說下去。季瑤笑得厲害,又問道:“這勸誡皇帝納妃的事,陛下怎麼回應的?”
“還能怎麼回應?”弄畫含笑搖頭,“我聽督太監的徒弟小林子說,陛下氣得不成樣子,在朝堂上就喝問左都御史是何居心,是不是成心要皇后動了胎氣。嚇得左都御史伏地不起,直求恕罪呢。”
季瑤點頭,裴珏的反應倒是差強人意,這歷史上暴虐的楚武帝,好歹也沒往一言不合就要砍人腦袋的方向發展:“前陣子女人做官的事,讓這些老古董們不待見我,現在只怕又得歸罪到我頭上了,我可是冤得厲害呢。”
當日,又有不少老臣“死諫”裴珏,搬出了祖宗基業來,雖未言明,但意思已然很明確了,自古女人善妒乃七出之罪,若是皇后因納妃之事而動了胎氣,豈不就是小心眼?這話傳到季瑤耳中,她倒也沒有生氣,將這些老臣的名字一一記了下來,選了個日子將這些人的老婆都召進宮中,美其名曰設宴款待元老家眷,實則將她們請進宮來,一番洗腦活動。
世俗總是對女人要求過多,為了賢良的名聲,也只能將夫君推到別的女人床上去,但不能說明這些人心中沒有怨氣了。季瑤要做的,就是把她們賢良面具下的怨氣給勾出來。而家眷被齊齊召進宮還久無音訊的情況下,這些老臣有些坐立難安了,懷疑著是不是皇后要報仇的心情,一直等到了日薄西山,才等到妻子從宮中回來。
被皇后曉之以情動之以理的命婦們回了家,對女人懷孕而男人納妾這事感同身受,正因這樣,這些上書的老臣們個個被枕邊風炮轟。偏偏又不能說什麼,皇后沒有威脅沒有脅迫,就是召見自家夫人進宮去,能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