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子珊當然明白,季子清是出於疼愛幼妹的緣故,才會做出這等親暱的動作,這是人之常情,血緣天性,只不過是她還沒習慣罷了,唉,沒辦法,她除了慢慢適應,還能怎麼辦呢。
季子清逗了一會兒幼妹,見她咧著小嘴,朝自己咯咯笑時,心底深處登時柔軟的一塌糊塗,惠安太后見了笑道:“扇扇不怎麼見皇帝,倒也和你挺親近。”季子清素日事忙,便是偶爾過來鳳儀宮,季子珊大多時候都在睡著,是以,兄妹倆正式見面的時間並不算多。
“哥哥喜歡妹妹,妹妹當然親近哥哥啦。”元寶小王爺十分理所當然的發表意見,就和他一樣嘛。
惠安太后揉了揉季子恆的小腦袋,溫聲道:“好啦,時辰不早了,元寶該就寢睡覺了。”目光一轉,又望向抱著小女兒輕晃的長子,“皇帝也回宮去吧,若是朝務繁多,也不必日日過來,你的孝心,母后都知道。”
嬰孩大多嗜睡,季子珊精神飽滿的時間,持續的並不長。
沒過多久,季子珊就被她皇帝老哥晃悠的一腳邁進了周府,朦朦朧朧之際,只聽季子清的聲音彷彿自遙遠的天籟傳來:“……這小東西,這麼快就又睡了,把她抱……”聲線雖然冷清,語氣卻極溫和的聲音,逐漸消失不聞。
又吃吃睡睡過了半個月,季子珊從鳳儀宮挪窩到了慈寧宮。
太后的寢宮十分氣派非凡,遍眼及處都是琉璃磚瓦,雕欄畫棟,在初升朝陽的沐浴下,格外熠熠生輝,富麗堂皇。
被素容嬤嬤抱著的季子珊,略打量一番新家後,便轉眼去看惠安太后,卻見惠安太后不知想到了什麼,神色竟有些怔怔的,還是季子恆好奇的問了一下,惠安太后才笑著回神:“走吧,元寶。”
說著,便牽著小兒子的手,踏進了慈寧宮的正殿——壽康殿。
惠安太后遷宮的過程,季子珊只參與了一小會兒,便歪著腦袋沉沉睡去,不過,看惠安太后一身的正裝打扮,便知她今日是要受人參拜的,因新帝的後宮極為空虛,所以惠安太后喬遷宮室這日,來恭賀參拜的人,便只有先帝的一眾嬪妃、以及各位王爺和長公主。
鋪著柔軟繡墊的太后寶座上,惠安太后端身而坐,看著下方的一眾妃嬪,與皇子、皇女朝她行跪拜大禮,等眾人唱喏畢後,惠安太后即氣定神閒的溫和笑言:“都平身吧。”她不會像婆婆武老太后那樣,一朝晉升為大周朝最尊貴的存在後,便由著性子,肆無忌憚的為所欲為。
待兩列人起身後,惠安太后又吩咐道:“坐吧。”
“多日不見,子銘倒是長高了好些。”惠安太后飲過一口香茶後,先和左側之首的二王爺季子銘說話。
第7章 嫡母
曾經任由他嬉戲玩鬧的太后寶座,如今坐著的人,不再是最寵他的太后祖母,而是變成了視他為眼中釘肉中刺的太后嫡母。
明明心腸狠毒的想讓他死,臉上卻偏偏裝出態度溫煦的笑面虎模樣來,真是令人噁心。
季子銘是個容貌偏陰柔美的男孩子,與其說他生的像德太妃,倒不如說他長的更像過世的武老太后,心底極為鄙視嫡母做派的季子銘,從雕花扶手大背椅中站起身,面色頗有些不耐煩的梗著脖子回話:“多謝母后關心。”
病勢沉重的父皇,為何會當著眾臣之面,囑咐嫡母嫡兄要善待關照他和母妃,還不是擔心自己駕崩後,嫡母嫡兄會拿他和母妃開刀,哼,倘若他和母妃有什麼不測,等著他們的就是朝堂大亂。
因有先帝爹留下的遺詔為護身符,季子銘底氣十足,一點也不害怕偽善嫡母。
還是這麼驕縱放肆,與被武老太后寵著時的架勢,真是一點也沒有改變。
惠安太后嘴角一勾,目光一轉,望向坐在右側之首的德太妃武氏,語氣溫文的表揚道:“德太妃,你把子銘教導的很不錯,可比小時候乖巧懂事多了。”
這倒也算是實話。
小時候的季子銘,簡直是無法無天,不尊嫡母,不敬嫡兄,欺辱弟妹,哪怕是被先帝不悅的訓斥了,卻總有武老太后氣勢洶洶的維護著他,日復一日下來,縱的季子銘幾乎比天王老子還狂妄,就這麼個讀書不成習武不行的廢物種子,武老太后竟異想天開的想讓他當太子,也真是把她自己的皇帝兒子當成糊塗蟲了。
當眾被惠安太后稱讚,德太妃身姿窈窕的起身而立,盈盈拜謝道:“太后娘娘謬讚了。”
坐在右側第三位的是淑太妃竇氏,她撫著小指上戴的鑲珠護甲笑而不語,德太妃這個女人啊……
嗨,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