圓圓小太子淡定而答:“不覺著。”
為著母親的生養之恩,他可以保董家享榮華、受富貴,能在京城安穩的立足,別的他不會管,也不想管,圓圓小太子想了一想,又補充一句:“姑姑和父皇進言的時候,小懲一下董家就好,別罰的太重就行。”
御賜的婚約要作廢毀掉,必得師出有名,她姑姑既然是替她表姐張目,那受罰申飭的過錯方就只能是董家,唔,其實藉此事敲打敲打董家也好。
和圓圓小太子打完招呼,季子珊就又蹦躂去了乾明宮:“皇兄,我今天是來告狀的!”
“哦,你要告誰啊。”季子清陛下捧著一道奏摺,正在垂目瀏覽著。
季子珊板著嚴肅臉道:“我要告鎮國公府苛待我妙妙姐姐,想請你下一道聖旨,解除我妙妙姐姐和董家的婚約。”
季子清陛下從奏摺上抬起眼睛,微蹙眉峰道:“你是認真的?還是和皇兄鬧著玩的?”
“你看我像是在鬧著玩的樣子麼?”季子珊愈發板著臉,一本正經道,“我告訴你哦,皇兄,鎮國公太夫人這老太太真是太過分了……”當著季子清陛下的面,季子珊扒拉扒拉的說著他丈母孃的壞話,“我親自和她說過,要善待我妙妙姐姐,還幾次拜託我元寶哥哥,叫董致遠也對我妙妙姐姐好些,可他們娘倆依舊我行我素……”
灌了一口茶,滋潤了一下乾燥的嗓子眼兒,季子珊接著扒拉扒拉:“我已經和元昊打過招呼了,皇兄,現在就看你的了,你要是不下叫他們兩個和離的旨意,我就不回家了,我天天纏著你,你走到哪兒,我就跟你到哪兒,連你吃飯睡覺,我都會在旁邊盯著,直到你答應為止!”
季子清陛下深深的默了:“……”他真是給自己養了個活祖宗!
“御旨賜婚,豈能說作罷就作罷?”作為一個帝王,他要是一句話都還沒說,就答應了小妹子的要求,豈非太……好說話了?
季子珊一抬下巴,理直氣壯道:“皇兄,你御旨提拔的官員,若是有了過失,你是不是要將他們罷官免職,依法論罪?”
見季子清陛下不能否認的點過頭後,季子珊才接著再道,“這不就是了,你下的每一道御旨,若是後期出現了偏差,就該及時止誤,你別和我說什麼這兩件事不能混為一談,你封的官若是觸犯了國法,你會給他們一次改過自新的機會麼?都是成年人,又不是無知的小孩子,明知不可為而為之,那說明就是故意的!鎮國公太夫人明知我妙妙姐姐是她家御旨賜婚的兒媳婦,她還行如此過分之事,分明就是不把皇兄你看在眼裡!”
“她這是藐視君上,依法可是要治罪的!”見季子清陛下一臉無語的看著自己,季子珊又道,“當然了,我已經答應元昊,只對董家小懲大誡,所以,鎮國公太夫人立身不正,就罰她一年不許入宮拜見,董致遠寵妾滅妻,就罰他一年俸祿……怎麼樣,皇兄,你到底答應不?你要是不吭聲,我就當你預設了,我可替你磨墨去了哦,就不等翰林院那幫傢伙代你擬旨了……”
沒過多久,季子珊就揣著一份新鮮出爐的聖旨回了慈寧宮。
惠安太后簡直服氣死自己閨女了,這丫頭,進宮以後也不說來拜見她,只叫人把外孫女往她這裡一送,她卻跑了個無影無蹤,在宮裡野了一圈回來,卻丟給自己一份巨大的‘驚喜’,惠安太后合上聖旨,額筋微蹦道:“胡鬧!這麼大的事情,你居然不和母后提前說一聲?!”
季子珊抱著自己的乖閨女,表情無辜道:“我現在不是正在與母后說嘛。”
見惠安太后狠狠剜了自個兒一眼,季子珊軟乎著調子道:“董家實在欺人太甚,母后不也瞧不慣那老太太的做派麼,我妙妙姐姐性子多柔的一個人,她既然決議和離,那說明真是傷透了心,我既然能幫她一把,又怎好置之不理,我知道,母后可能會想著,藉此機會敲打敲打董家後,董家應該就會有所收斂了,可是……”
“這樣子就真的對妙妙姐姐好麼?未必吧,那老太太一直不喜妙妙姐姐,難道會因為這件事,就真的慈祥寬容起來?礙於壓力,她可能會把所有的不喜都藏在心裡,長此下去,她未必不會再鬧別的么蛾子,這次是她立身不正,我能趁機敲打她,若是她以後使別的伎倆,把錯都推在妙妙頭上呢……”季子珊蹙著眉頭緩緩道,“不是我非把她壞裡想,她要真是個心慈之人,也不會故意做鬧妙妙了。”
董家,鎮國公太夫人努力安慰自己,就算宮裡要讓兒子與高妙妙和離,起碼也會把她叫到宮裡,針對此事問責一下吧,到時候,她舍下老臉狠狠哭一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