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馮子康也是喝了不少。然後……然後……他竟然拖著盼盼出去,對她施以暴行。待到事後清醒,這才發現自己幹了多大的蠢事。
或許是病急亂投醫,他腦子裡冒出的念頭想法就是及時堵住盼盼的嘴,緊接著又製造出盼盼和薛白楊共處一室的假象。大家都知道這個馮子康家中都是些什麼人,自然不敢開口。那段時間,我丈夫的病情一再加重。我知道,我全知道,醫生的話根本就是經過我老公的改口,如果籌集不出醫療費,他……他……真的會死的啊。”
梁盼母親說道此處,再也無法開口。梁盼父親雙眼睜大,有些無措地望著自己的妻子,轉而開口:“你……你都知道?”
“我知道,我什麼都知道。你真的以為和醫生串通好臺詞,我就能放下心來?你的情況,我心裡比誰都要清楚。可是,你竟然打算瞞著我,靜靜地等待死亡。既然如此,我也只能配合,只有這樣你才能放寬心,我才能繼續想辦法。”梁盼母親哭喊著回答,話語的聲音卻逐漸消弱。
林家凱的關注點從來不在這上面,但是不能否認,他心中的確低估了錢對於梁家的意義。這不僅是一個男人的生死問題,更是一個女人對丈夫全部的愛。這種愛甚至超乎於法律的界限,上升到整個家庭的高度。他甚至開始懷疑,自己之前的做法是否太過殘忍。
“我心中打定主意,既然馮子康這邊無法下手,那就只能委屈一下薛家了。我找上薛白楊的姐姐和父母,想讓他們付一筆錢。強姦犯這種罪名,再怎麼無知的人也知道他是要坐牢的。本以為薛家會有所顧忌,拿錢了事。可我哪裡會想到,他們竟然堅決不肯給錢即使是對簿公堂。五十萬對於我們這種家庭來說確實不是小數目,但是薛家還是可以擔負的。
後來發生的事情,你也知道了。我就是鬼迷了心竅把女兒的名聲豁出去,就為了得到所謂的結果。因為一旦薛白楊罪名成立,我們依然可以得到合理的賠償。”
梁盼母親沒有任何停頓,一口氣將心中堆積的秘密全部道出。林家凱一字不漏仔細聽著,雖然事情的始末早已在自己腦中有了大致輪廓,如今聽當事人說出來,感覺總歸不一樣。不似電視中對惡毒夫人的憎惡,他竟心生憐憫。
馮子康萬萬沒有想到自己會再次接到法院的傳票,與上次作為證人不同,這一次他預料到事情會往不好的一面發展。
轟轟烈烈的二審終於拉開帷幕,所有參與進事情的人全部出場。林家凱再次做出陳詞,自願承認自己一審所犯下的錯誤,真相終於大白。可是就在此時,梁盼的一席話驚掉了薛白露的雙眼。
“林檢察官以及眾位法官,我真的不是有意隱瞞證據,也不是故意做假證。是我媽媽,是她,她逼我在一審的時候做假證,這樣她才能得到自己想要得到的利益。其實我早就知道,自己根本不是他們的親生女兒。我很想反抗,但是她威脅我,如果我敢不聽她的話,她就把我從家裡趕出去。我很害怕,我才19歲了。離開家,離開學校,我還能去哪?你們試圖想想,哪位母親會忍心對自己女兒做出這種事?
梁盼的話頓時引起軒然大波,七零八碎的聲音從四面八方傳來,在這關鍵時刻,林家凱終於開口。他的話語很短,但無一不是證實梁盼所言的真實性,他甚至列舉各種例證來證明,這位母親確實對自己女兒做出過不近人情的事情。
兩人的陳述在薛白露看來像是早已密謀過的話語,字字句句毫無破綻。有的只是對這位毫無人性的母親的控訴,對這位花季少女的同情。事情反轉得太過迅速,薛白露有些難以接受。
二審的結果很快出來,馮子康對自己的罪行供認不諱,在梁盼的有利證詞以及懺悔的話語聲中,他再沒有掙扎的權利。梁盼母親因為涉嫌脅迫受害者更改證詞,欺騙檢察官,被警方逮捕,處以拘留。
薛白露在這一系列的流程中,眼神始終緊緊鎖在梁盼母親的身上。面對女兒無情的指控,她沒有皺一下眉頭,只是冷漠地走著過場,接受這一切。梁盼因為林家凱的辯護及求情,姑且逃過一劫,沒有因為先前假證的事情而受到嚴重的處罰。薛白楊作為無辜的被告,當庭釋放。馮子康在父母以及眾位法官面前,留下悔恨的淚水。
整件強姦案件以薛家的勝訴告一段落,吳美玲自然把這些都歸功於林家凱的功勞。從前她眼中的每一處缺點,如今似乎都成了優點。例如,貧困的出生讓他更懂得珍惜,在法律面前也更加莊嚴肅穆。對於從前破壞自己戀情的最大元兇,不僅沒有抱怨,反而抱著極大的寬容之心,不遺餘力地做好這件事。